回頭看看他,深思的低頭不語。鴿子飛起,落在她肩膀上,“咕咕”的叫著。
上官婉兒暗歎了口氣,疲憊蒼白的令人心疼,輕聲道:“那是你我二人之間的賭約,我不想讓其他人牽涉進來。我話說到這裡,你看著辦吧!”她看了李希敏一眼,轉身走了。陽光下她的背影淒涼,融不進周圍炎炎的光影。
李希敏緩緩走過來,小黑騰地起來,飛到了他的頭上,用爪子抓他梳好的頭髮。李希敏無奈的揮手趕他,它卻義無反顧。他右手急出,猛地抓住了他的翅膀,用手敲敲它的頭,才放它飛走。小紅趕緊過來,跟著小黑一起飛到瑤光殿上的鳳凰雕塑上蹲好。
李希敏這才走到她身後,雙手按在她肩膀上,柔聲道:“她剛——”
敏猛地轉身抱住他,埋在他懷裡哭了起來,把他要問出的話硬憋了回去,他只得抱著他輕輕拍著她的背,小聲的哄著她。
敏緊緊的抱著他,埋在他懷裡的臉頰憋的通紅,淚止不住的往下流,淚霧濛濛的眼眸中漆黑的看不到一絲光亮——
神龍二年七月戊申,立衛王重俊為皇太子。
白日在大殿行冊立大典,明堂內祭祀李唐宗室祖先,大赦天下。晚上,中宗特地在東宮為太子設宴,李氏、武氏貴族以及七品以上的官員都要列席慶賀太子即位。
雖是初秋,但酷暑的餘熱未散,晚上仍是悶熱難當。宴席由司禮監按規制擺設,甚是隆重。中宗坐於正中首位,韋后伴其左,太子坐其右,按照禮法太子本應坐於皇帝坐下手,此刻卻被韋后佔住,明眼人都能看出太子之位雖立,太子也只是個沒有實權的擺設而已。上官婉兒坐在韋后旁邊,其他嬪妃按品階依次就座。
太子重俊乃後宮宮人所生,生母地位極低,在中宗被貶房州之時就已死去,自幼跟著保姆長大。此刻,太子沒有外戚輔助,便處於孤立無援的地步,加之其年幼流放監禁,沒有得到很好的教育,回到京都,天天縱情聲色,不思進取,以蹴鞠打獵為樂。所以,韋后才會選擇他為太子。
敏跪坐在韋后身後,一身男裝在她身後不免引人遐想,可敏根本不為所動,悠然自得的坐在那兒,為韋后調製冰鎮酸梅湯。一雙眼睛似是專注於瓷杯,卻將殿上所有人都掃視了一遍。
相王、太平公主、武三思坐在最靠前的座位上,安樂公主長寧公主溫王重茂坐於其下。溫王本應已皇子之尊,坐於上位,反倒讓安樂長寧兩位嫡出的公主搶了他的坐席。但年僅十二歲的皇子,本是庶出,母親又不得寵,坐於遠遠的席位,他又能怎樣呢?無聲無息的坐著,其他人對他也是視而不見。
敏饒有興味的看著,公主地位遠高於皇子這樣陰盛陽衰的現象,怕是中國上下幾千年的封建社會都不曾有過吧。前有女皇武則天,現有韋后、上官婉兒、太平公主這樣的政治女性,唐朝女子的地位已是大大提高。男人反倒成了陪襯,顯得不那麼重要了。心想如果不是穿越到唐朝,她永遠不會知道女子掌權會是什麼感覺。
眼睛突然碰觸到兩道視線,一道來自高安長公主身邊的“王仲軒”,另一道則是薛崇簡。敏心慌的避開了吳名的視線,不想讓他看到她現在這個樣子,那晚他決然離開時清冷的表情深深刺傷了她,如果他放棄了她,她該怎麼辦?暈暈沉沉的想著,卻對上了薛崇簡的淡然的眼神,他仍是溫文爾雅的笑著,好似一切都是過眼煙雲,與他無關。
薛崇簡幾月前已成親,他的妻子是武三思之女方城縣主,性格極為嬌縱傲慢。薛崇簡會在王同皎死後迅速娶武三思之女為妻,其中的政治權衡和姻親羈絆自不必說,加之盛傳薛崇簡有斷袖之癖,幾乎沒有人看好這段婚姻。可是新婚幾月,卻從未傳出他們夫妻不和,讓看好戲的人失望不已。
敏看著他,想著上元節那天他說的話:“她們其中的一人不久就會是我的妻子。娶誰對我沒有差別。只是從此,我不再孑然一身,揹負的東西多了,人也就不能自由自在了。也好,娶妻封上那些人的嘴,耳根子也就清靜了。”薛崇簡是謙謙君子,自是不會虧待他的妻子,可他自己究竟開不開心呢?她有些心痛的看著他,卻見他望著她的眼睛亮了一下,溫和的笑意漸漸融入真正的溫暖。
吳名順著她的視線望去,愣了一下,苦笑著舉杯喝酒,眼底是化不開的苦澀與痛苦。
坐於李隆基身後的張九齡偷偷的注視著敏,數月不見,她竟又回到了皇宮,一改在女皇身邊謹小慎微的作風,行事張狂、不按章法。但幾月的經營,她竟有了宮中第一女官的勢頭,成為皇后身邊最得寵的人。朝臣貴族見她都要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