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利用武三思背後的武氏力量摧毀居功自傲的五王集團,再利用韋后穩住武三思,挑起武三思與太子為首的忠良派間的暗鬥,武三思既死,又不能任由兒子逼宮退位,凡是危害他地位的人,無論親疏都要除之而後快。韋后看來還是同中宗一條心的,兩人一搭一唱配合的天衣無縫,患難夫妻終究非常人可比。
突然有種被算計的感覺,可是她又無從解釋,利用宗楚客居間暗算的人的確是她,一直聯絡各方力量的人也是她,希望得到如此結果的人還是她,可是她到現在仍沒有如釋重負的感覺,反倒覺得越來越累,身上揹負的血債越來越多。自己走到這一步真的是對權勢、慾望和仇恨低頭了嗎?她最終要變成皇宮中的惡魔嗎?
她突然間害怕起來,握緊淼的手,低問:“如果我說一切都是我做的,你會怎麼看我?你還當我是你的朋友嗎?我還配嗎?”
淼愣了,許久不能言語,待看到敏黯然神傷的眼神在晚霞的映照下是那樣的悲哀,幡然醒悟,緊緊握住她的手,笑道:“你在說什麼胡話!我們是最好的朋友、最親的姐妹,無論你做過什麼,我都相信你!你是最看不得別人受苦的人,我知道你不到萬不得已不會主動出擊。何況在這件事上,我也動過報仇的念頭,何況他們曾經那樣的傷害過你,再說即使不是由你動手,還是會有人置他們於死地,這就是歷史,永遠改變不了。”
敏看著她眼中的明媚,嘴角會心的微笑,與她緊緊相擁。“你知道嗎?你真是一個善良到犯傻的人啊!就是你這顆純淨的心,才會贏得那個人的真心啊!得友如此,我還有何憾!”
淼拍著她的背,不懷好意的蹭蹭她的脖子,笑道:“你不是一樣?迷倒了多少唐朝的大帥哥?選一個把自己嫁掉吧,不要再自己一個人承擔這所有的痛苦了!”
敏自傷連連,卻強笑道:“還說我,放著那樣一個有前途的老公不要,你還真傻啊!這裡本被安樂公主佔去,可我為她除了勁敵,為了謝我,她將這個宅院賜給了我,我想著把她還給你!”
笑僵在嘴邊,淼黯然的搖搖頭。“這裡原本的快樂都變成了我揹負不起的悲痛,我一直告訴自己‘逝者已去,來者可追’,可想要做到卻何其的難?在我沒有整理好這段沒來得及開始感情以前,我不想再待在他身邊,我不想他在我眼中看到別人的影子,我已經一再傷了他的心,不想傷他更深了!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放下了,真的接受了他,我願真心付出,做一個青史不留名的女人。”
敏怔忪在她的堅定中,她竟願意放棄自己的原則委身於李隆基,做一個沒有名分的女人!愛之深,什麼原則、什麼理智都拋到一邊去了,她也可以的,不是嗎?
選擇
九月末,秋意正濃,一切都似乎變得懶洋洋起來。
守寡不足白日的安樂公主早已忘卻死去的丈夫,府中夜夜笙歌,與武承嗣的次子武延秀仿若夫妻般出雙入對。說起這位武延秀來頭亦是不小,武則天時突厥曾遣使求婚於李唐皇子,武則天只想顯示武氏一門,便派出武家有名的俊俏公子淮陽王武延秀,武延秀一到突厥,突厥可汗便發現他不是李唐宗室,一怒之下將武延秀扣下,發兵侵襲。隨後武周與突厥戰事連連,武延秀在突厥一待就是幾年。但這位俊俏公子倒是有本事,不但學會了突厥語,還學會了突厥的歌舞,甚得突厥可汗的歡心,待他有如上賓。直至武周重擊突厥,武承嗣也因謀逆而死後,他才重返故土。後又因兄長武延基私議二張被逼自盡後,武承嗣爵位雖由他繼承,但終是今非昔比,大勢已去。他卻偏憑在突厥學會的歌舞逗得女皇開心,對他青眼有加。
武延秀是出名的風流公子,人又長得俊俏瀟灑,平日拈花拂柳、招蜂引蝶,與京中許多貴婦都有私情。安樂公主號稱大唐第一美人,風情萬種,武崇訓未死前便與武延秀相好,現在礙眼的人一死,自然再無顧忌,武延秀乾脆住在安樂公主府上,同榻而眠做了有實無名的夫妻。安樂公主如今的地位,哪有人敢有微詞,一切見怪不怪,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
敏一直以養傷為名留在宮外府中,很少進宮當值。但宮內宮外的事,她卻瞭如指掌。宗楚客藉著她的“引薦”,成了韋后的入幕之賓,如今甚是得寵,早已成為宰相之首,無人能比。他對她倒一如既往的客氣,敏也只裝著感恩,極力在韋后面前為他說好話。何況韋后對爽怡的巫術深信不疑,她自然不怕宗楚客會對她圖謀不軌。
敏的腿傷好得差不多,只是長久站立行走,或做劇烈運動時,仍會很痛。新傷加舊傷,以古代的醫術自己沒變瘸子,實在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