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見你究竟是什麼時候?你我的相識也是早就謀劃好的嗎?”
薛崇簡渾身一震,望著她迷茫的雙眼,心痛愈烈,輕輕將她帶進懷裡,才發現她竟微微發抖,情不自禁的低喊:“你我的初見是上天安排的,你無心的一拳打在我的心口,就註定我要一生將你放在心裡。如果,如果我早些知道你就是我一直尋覓的人,我不會對你下藥,你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再給我一次機會,讓我照顧你。我不在乎你心裡有誰,不在乎你的情花毒,你可以不愛我,但是讓我陪在你身邊,好不好?”
敏看著他黑眸中流光點點,想著他看太平公主時的眼神,一時的彷徨轉為堅定,她不知可否的沉默著,任他擁著自己。忽然問道:“天志呢?他斷掌後去了哪裡?”
薛崇簡眼中閃過失望,隨即明白她話中的意思,大驚失色。“你說天志斷掌是什麼意思?那天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敏怔忡間不能分辨他話中的真假,只略略將祭祀那天的事告訴他,但見他眼中的震驚愈深,不似作假,敏終於覺得事有蹊蹺。難道他躲起來養傷,竟然連他的盟友也不知,難道他真是孤家寡人?想著徘徊在絕望邊緣的爽怡,她心裡不由得抽痛起來,雖然不劇烈,卻覺得胸口氣血翻騰,溫熱的血液哽在喉口,她嚥下口中的鮮血,心中幾分明瞭,微微掙開他的手臂,仰頭看著他壓抑的臉孔,輕聲道:“我求你一事,望你能成全。”
薛崇簡黑眸中波濤起伏,希冀的盯著她。敏不敢承受他的眼神,別開頭,瞥見沉香殿前上官婉兒披著白貂皮披風迎風而立。敏再難抑制,任淚滾落眼眶,幽幽的道:“忘記今天我跟公主說過的話,永遠不要讓她知道——真相。”
薛崇簡順著她的視線看去,破曉的光亮投在漢白玉臺階上,映襯著白色披風下的女人皎如皓月,不食人間煙火。他心中一動,將她拉回自己懷裡,任她的淚沾溼他的前襟。“這樣的你,讓我怎麼放手!”
景龍四年正月,上元夜,中宗與韋后微服出行觀花燈於市裡,又縱宮女數千人出遊,翌日多不歸者。
己卯,中宗親自送金城公主至始平縣,由左驍衛大將軍楊矩護送至吐蕃。金城公主將絲綢、技術、音樂傳入吐蕃,一時間吐蕃與大唐修好,為隨後的開元之治創造了穩定的外部環境。
二月庚戌,中宗御梨園毯場,命文武三品以上拋毯及分隊拔河。韋巨源、唐休璟衰老,倒地不起。中宗韋后、安樂公主臨觀,大笑不止。
四月,中宗聽說五王宅中有池名“隆慶”,望氣者言:“常鬱郁有帝王氣,比日尤甚。”中宗奇之,不日駕幸隆慶坊。
中宗的突然駕臨,讓五王宅措手不及。相王幾乎調集所有相王府的家臣齊聚隆慶坊,以策帝后的安全。
中宗興之所至,竟在隆慶池旁大宴群臣,偕韋后上官婉兒泛舟湖上,談笑風生。相王與五王駕小舟緊隨,不敢有片刻放鬆。
與隆慶池的熱鬧相比,後院顯得格外清靜。臨淄王妃帶著家奴、侍女在前面打點,女眷所居的後院空無一人。
圓拱門前,一道綠影一閃而過,笑道:“真是想死你了!你不知道這幾個月來他不准我出大門半步,我想你們想得快發瘋了!寫信哪比得上見面啊,要是你再不來,我鐵定死在這,是憋死的!”
任淼拉著跑的敏含笑看著她,她依舊充滿活力,讓人打心裡舒服。敏坐在院中的涼亭裡,笑看著她的大嘴一張一合。
“你怎麼樣?臉色怎麼這麼不好?有沒有按時吃飯啊?紫葉的身體好些了嗎?前一陣子剛能下床,可不能逞強!爽怡的心情好些沒有,還是不肯說話嗎?我要是能去,準保把她逗樂!敏敏,你想個辦法把我弄出去吧,我真的快憋死了!他總認為外面有洪水猛獸能把我吃了,他真是杞人憂天!你快給我想想辦法,我真的很想去看看紫葉和爽怡啊!”淼拉著敏的手忙不迭的說著,一雙眼睛渴望的看著她。
上次的事件讓李隆基對敏失去信任,他擔心再度發生這樣的事,便不許淼自行出門。敏也樂見於此,這幾個月忙於照顧爽怡和紫葉,也為日後打算。她看著眉間洋溢著喜悅的淼,心中一痛,忽而問道:“臨淄王打算什麼時候娶你?”
滔滔不絕的淼頓時啞口無言,準備了一肚子的話消失的無影無蹤。她臉上幾分羞赧幾分愧疚,不敢正視敏的眼睛,低聲道:“他已經幫我安排好了身份,是武則天母親楊氏家族,也算是出身顯赫。他說要等到天下大定時,三書六禮迎娶我進門。”
敏怎會看不透她的心思,四人中只有她一人固守著她的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