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整,其中多少相思就不提了,要是魏什長再晚幾年回來,估計這世上就又多了一個望夫石的傳說了。
這一團聚,自然是乾柴烈火,隔年劉氏就生下一子,不料出生沒三天就夭折了,次年又懷了,還是一個兒子,這回活得久一點,三個月後才沒了,隔年劉氏再次懷上,才七個月,卻落下個成形的男胎,這生一個死一個,魏什長慌了,想想自己在戰場上殺人無數,怕是煞氣纏身,便去拜了天師道,求得一道去煞的符水。
那為他制符的方道師對他言道:“喝下符水,需得先生一女,方能以純陰之氣化解煞氣,但恐女會早夭。”
魏什長受了指點,再和劉氏行房,心裡只念著要個女兒,果然,又隔一年,劉氏一舉生下個女兒,魏父喜不自甚,親自娶名為小花。
咳,不能指望大字不識幾個的魏什長能想出什麼好名字,在他眼裡,就希望這個女兒就跟野地裡的花朵兒一般,容易養活,春天來了,那一開就是一大片。
也許魏小花真的如那方道師所言,生來就是為了給她爹化解煞氣的,打小就是個調皮的性子,不愛女紅,便愛跟著她爹揮棒弄拳,結果六歲那一年,一不小心,小棒子舞著舞著,也不知怎地,那柴火棍一樣的小棒子脫手飛出,撞在牆上又反彈回來,不偏不倚,正砸她自己額頭上了,頭破血流當場就昏迷不醒。
魏什長急壞了,正要請大夫,結果劉氏一看女兒暈了,她也暈了。剛好,大夫一來,替母女同時診治,最後是一喜一憂。
喜的是,劉氏又懷上了。憂的是,女兒治不活了。
魏什長這時方才記起當年那方道師的話,女兒這是化解完他身上的煞氣,命不長了。懷著又喜又憂的心情,魏什長又去拜求當年那位方道師。
方道師沉吟許久,才給了他一道符,言道:“此乃續命符,燒後以黃酒送服,能否續命,還看天意。”
其實方道師也就是隨便畫個符安慰一下魏什長而已,在他看來,那女娃兒就是來給父母化劫的,如今劫盡了,她的命也就終了。但魏什長卻如獲至寶,趕緊回家,把符燒了,給魏小花服下。
幾天之後,魏小花醒了,魏什長與劉氏都大喜過望,卻哪裡知道,此時魏小花已經變成了魏小小。
九個月後,劉氏產下一子,魏什長抱在懷裡樂得直打轉兒,拜了祖宗,然後給小兒子起個名字叫平安,因前頭有三個早夭的兄長,因而小名兒便喚做四郎。
也是魏小小運氣,這九個月裡,魏什長和劉氏都忙著安胎保胎,因而對她不免有些疏忽,卻讓她有足夠的時間將自身的處境瞭解清楚,等魏什長和劉氏的心思再回到她身上的時候,她已經完全融合了魏小花的記憶,然後充分發揮了一個穿越者的前瞻遠矚。
她在自家後院裡挖了一個大坑,將魏家的存糧,搬了大半進去,還準備挖數條地道,考慮在每條地道的盡頭再挖個大坑,一個當廁所,一個當臥室,一條留個出口,方便逃生。當然,這只是構想,她一個六七歲的小女孩,在這九個月裡,能挖個大坑就很了不起了,其他的工程,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完工的。可見宅歸宅,真正行動起來,那行動力也是挺驚人的。
玩伴
當魏什長髮現的時候,她振振有辭:“萬一打起戰來,就躲進去,一家人過個一年半載,不是問題。”
魏什長哭笑不得,大手一拍魏小小的腦袋,道:“打戰時有阿爹擋在前面,你躲什麼。”
劉氏在邊上看了,連忙瞪了魏什長一眼,揉揉魏小花的腦袋,道:“不要打小花的頭,打傻了怎麼辦?”
魏小花看看爹,又看看娘,從二人要笑不笑的眼神中,隱約察覺,自己似幹了一件大蠢事。
確實是有點蠢,蠢的原因在哪裡?
事後,魏小花找了玩伴李二牛、劉小鹿,旁敲側擊的打聽了很久,才知道自個家所在的這個叫做章路縣的地方,既不是兵家必爭之地,也不是什麼富庶之縣,地方太偏,就連打戰都懶得經過這裡,縣裡太窮,連亂匪都懶得過來搶,而且山路難走,經商的人也不願意過來,所以外面鮮少有人知道有這麼一個小縣城,也就是天子征戰要招兵的時候,才會有張佈告貼過來。
自漢亡之後,天下大亂,哪兒都在打戰,哪兒都有亂匪賊兵,偏就這個章路縣一直平安無事,除了時不時山上下來幾隻野獸騷擾之外,是個人都瞧不上。所以她挖坑藏糧準備一個不對就長期當穴居人的想法是完全沒有必要的,真要是打到這裡來了,除非她能把坑挖到幾十米深的地下,不然屁用也沒有,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