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松費了好大的勁,才將子彈取了出來。子彈嚴重變形,扭曲的彈頭烏黑髮亮。一般來說,為了增加子彈的韌性,製造彈頭的鋼材都含有一點鎳鉻合金。這兩種物質可不是好東西,含有毒素,能夠阻擋傷口的癒合,並釋放出扛凝血功能的物質。
被子彈打中,如果不能及時取出。傷口很難癒合,就算癒合也會留下永遠的後遺症。高建軍就是一個例子,他的胸前兩處彈片傷,就因為處在要害位置,不能取出。已經過去這麼多年,有時候發作,都會吐血,疼的他在地上打滾。
“噹啷!”子彈被扔進了一旁的鋼盔裡,發出輕響。劉文輝渾身都在顫抖,咧著嘴角對著梅松微微的笑。
梅松點點頭,阿榜連忙幫他擦了擦汗水。梅松說道:“你再堅持一下,將那些爛肉割下來,用我們祖傳的刀傷藥,很快就會好起來。”
雖然是爛肉,那也連著神經,從身上割下它就和割其他的肉沒有什麼分別。傷口的周圍,因為子彈的緣故,很長時間不能癒合,叢林中的潮溼是細菌生長的最好環境。這麼多天以來,劉文輝潰爛的部分已經擴大的很多,整個肩膀頭子都已經發黑。
劉文輝一笑:“沒,沒事!來吧!關雲長,刮骨療毒,我就是他。”
梅松幾人識字不多,關雲長他們只是在當地的地方戲曲中有所耳聞,那也是透過緊鄰的四川傳播進雲南的劇種。至於刮骨療毒的事情,乃是《三國演義》中的杜撰,根本就不知道。不過聽劉文輝這麼說,想必如關雲長這樣的大英雄,應該和劉文輝這個真漢子差不多。
梅松點點頭:“忍著!”話音未落,刀子已經開動了,這一次出手之快,讓誰也沒有預料到。苗族是個擁有千年用刀文化的民族,苗刀是每一個成年男子長大的標誌。無論是上山砍柴還是狩獵,苗刀永遠是他們最好的夥伴。對於苗刀的熟悉絕不亞於他們的雙手。
小小刺刀,在梅松的手上上下翻飛。將劉文輝肩頭的爛肉一塊塊的割下。發出臭味的爛肉,吸引了叢林裡那些以食腐為生的小昆蟲。他們開始在劉文輝的身下聚集,將那一片片的爛肉,快速的分解成為他們能帶走或者吞下去的糧食。
梅松的動作很快,在這個玩刀祖宗的手裡,膿液很快就被處理乾淨,爛肉也被剝離。劉文輝的傷口處,流出的東西再也不是濃與血的混合物,而是真正鮮紅的血液。
“藥!”
阿榜連忙將放在旁邊的一個小葫蘆遞給梅松。這是梅松家祖傳的刀傷藥。據傳利用了當地的上等草藥,配以三七,黃氏等止血良藥。最奇特的一點,也是梅松家從不告人的秘密,此刀傷藥中含有斷腸草。
先不要害怕,斷腸草的確有劇毒,人吃之後會腸穿肚爛而死。然而經過特殊方法調配和處理的斷腸草,乃是療傷鎮痛的奇藥。劉文輝的傷口腐爛至此,如果不能止疼,恐怕疼都會將他疼死,也不用什麼止血了。梅松的神藥正好符合這一點。
神藥到底是神藥,剛剛灑在傷口上,泉湧般的鮮血,立刻就止住了。梅松長出一口氣,從劉文輝的身上下來,用他們從敵軍那裡弄來的繃帶,替劉文輝包紮。劉文輝躺在那裡,渾身上下如同剛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衣服都能擰出水來。
大牛慢慢的放開劉文輝的腿,湊上腦袋:“咋樣了?還能活嗎?”
“廢話!”張志恆瞪大眼睛:“劉排長福大命大,肯定沒事了!”
劉文輝累了,他想要好好的休息休息,這一陣折騰,感覺比連續跑兩個五公里都要累。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說話都覺得費勁。大牛和張志恆鬥嘴,劉文輝笑都沒勁。阿榜端來一個鋼盔,送到劉文輝嘴邊:“喝點吧!我在裡面加了些鹽巴,梅松說這有好處!”
劉文輝是渴了,一口氣喝了一多半,這才覺得嗓子的乾涸好了很多。胸口一起一伏,低聲說道:“這裡不能久待,敵人很快就會過來,咱們得立刻轉移。”
費力的想要站起來,挪了好幾下都沒能動彈。阿榜連忙將他扶住:“好!我們知道了,不用擔心。”
劉文輝努力的點點頭,眼睛一閉便睡了過去。
第66章 禍不單行
劉文輝再次醒來的時候,是在大牛的背上,他覺得很冷,也很渴。
“休息一下,實在走不動了!”路太難走了,因為就沒有路。大牛揹著劉文輝,還拿著自己的火神炮,加起來三百多斤,整整走了五個小時,如果是普通人,早就趴下了。
阿榜和張志恆幫著大牛將劉文輝輕輕的放到地上。劉文輝依然昏睡不醒。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