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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什麼都消失了,只記得一首歌,那首歌是我們在幼兒園學的,那是我們在夢裡學會的第一首歌,那首歌老師教我們,我和聞婧微微一教就會,白松學了很久,我們都笑話他。那是一支特別純潔的歌謠,只是後來,當夢裡的我們都長大了,我們在卡拉OK廳裡再也找不到了,那首歌叫《夢裡花落知多少》。

我又睡著了,夢裡的那些人又回來了,站在我面前對我微笑,一如當年。他們還是小孩子,可我已經長大了,梳著小辮子的微微和聞婧,流著鼻涕的白松和愛穿白毛衣頭髮軟軟的顧小北,他們的聲音很甜,童聲很好聽,他們在對我唱:

記得當時年紀小

你愛談天我愛笑

有一回並肩坐在桃樹下

風在樹梢鳥在叫

不知怎麼睡著了

夢裡花落知多少

2003年9月22日星期一4:58

第六節時間沒有等我

不會佔夢的占夢人

——不是後記的後記

朱雀hansey說:布袋狗乖乖地趴在我的掃描器上,我煞有介事地給它蓋了一條毯子。

我喜歡hansey關於布袋狗的所有描述,他安靜地在文字裡講述他的布袋狗陪他看了最多的月亮,有天他找不到他的布袋狗了,最後發現它躺在床頭的角落裡,他說它生氣了。看著的時候我會想起這個在深北方一年看四個月落雪的男孩子。我周圍的朋友都叫他小希,因為我們在一個遊戲的世界裡,他叫“迷路的小希”。而我的朋友們叫我“四”。

四,你該去吃飯了。

四,我要週末才能回家,到時候我發訊息給你吧。

四,麗江好玩嗎?下次我們幾個一起去。

hansey的論壇叫“深北花房”。很安靜的一個名字,看的時候會讓人覺得頭頂開滿了浮雲。一幅一幅安靜地追逐著沉默的時光。那些花開,那些落雪,一點一滴地在生命裡鋪開沉重的軌跡。我喜歡“軌跡”這個詞語,就如同痕痕喜歡“痕”這個字,她說她總是想起傷痕,印痕,想起那些在別人看來無關痛癢在自己看來卻排山倒海的瑣碎。我記得以前看到過雜誌上的一句話,是一個女孩子寫的,她說:“一想起,就地動山搖。”

hansey現在在深北方,不斷地做習題,在解不出數學題目的時候,他依然會隨手在草稿紙上畫隨意的花紋。我曾經看過他在一張天空的照片上畫滿整個天空的花紋。像是一個蒼穹,突然裂了。我想起我自己的高三,那是很遙遠的事情了,記憶中是我喜歡的一個女孩子,在一面白色的牆上,畫滿了一整面,不會凋零的花。

而現在的我,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在夏天裡奔跑於高草間的孩子了。我生活在日升月沉的上海,做著日升月沉的夢。

現在當我坐在電腦前面敲打鍵盤的時候,十月已經過半了。可是上海的天氣仍然讓人跌破眼鏡,氣溫高得不像話,hansey在深北方的寒流裡穿著毛衣哆嗦著給我發訊息,我摸出手機一邊看一邊在上海的烈日下騎著單車穿著短袖汗流浹背地去上課。不過我不討厭炎熱,我覺得有陽光有熱度的地方總是讓人覺得很有生存的力量。儘管這個夏天我窩在冷氣充足的家裡幾乎沒有出去過,偶爾出去買點東西感覺自己毛骨悚然如同端午節的白素貞。在這個夏天裡我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像一隻小壁虎一樣貼在落地窗上流著口水跟一個小花痴一樣感嘆外面明晃晃的陽光是多麼地讓人身心快樂。儘管我知道現在行走在烈日下的人正在怨天咒地哭爹喊娘。不過這並不影響我對夏天的葉公好龍。突然想起以前看到過的一句話,自己一直奉為經典,那句話是說:一切的事物都要隔層玻璃才最漂亮。

我是個善於跑題的人,我懺悔。

玄武落落說:時間沒有等我。是你,忘了帶我走。我左手過目不忘的螢火,右手裡是十年一個漫長的打坐。

我忘了自己何年何月在凌晨的時候還澀著眼睛看完落落講的一個倉鼠和芝蘭的故事。何年何月啊,想不起來了,頭有點痛。記憶像腐爛的葉子,那些清新那些嫩綠早已埋葬在時間刻度的前段,惟有鋪天蓋地的腐爛氣味留在時間刻度的尾部。突然一陣風,往上飄,往上飄,然後在某一個孤單寂寞的黃昏,變成雨,轟轟隆隆地覆蓋每一個看落日的人。

那天看書看到一句話:我總是輕易地忘記自己對自己的承諾,日復一日地對自己催眠。

誰的生活,我看不見,我環佩丁當地走在冗長的老巷,一面一面黑色青色黃色的牆在我身邊將年華逐寸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