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沒有的女流氓,不過挺講義氣,可是我現在發現自己根本就不瞭解她。
可是話說回來,我們誰又真正瞭解過誰呢?誰不是把自己設計好的一張一張面具在不同的時間不同的地點做出最好的選擇然後把那張最好的面具給別人看呢?
日子進入二月中下旬了,北京依然還是這麼多雪,我有種感覺是這個冬天似乎永遠不會結束了。我和陸敘走在大街上,看著路邊將化未化的雪,感嘆這個冬天的沒完沒了。情人節的時候陸敘本來想找我出去看電影,我藉口說外面冷,下雪,不想去。其實我是怕在街上碰見姚姍姍和顧小北,如果上天要讓我們四個在這樣的場合下見面的話——老天我知道我不是什麼好人,可是這樣的懲罰是不是慘了點兒?所以我沒答應陸敘,我就說我工作忙,要加班。陸敘於是說要不去他家。我當時有點想暈過去,因為我還記得我和親愛的聞婧同學在上次的因為扮演“精神妞”而使陸敘受到肉體與精神上的傷害事件中,微微曾經親熱地對陸敘的爸爸問了句“您是哪個廟裡的和尚啊?”真是想想都後怕。於是我顫著聲音問陸敘是要去見他父母嗎。陸敘聽了說你怎麼想那麼多啊,就是在我現在一個人住的那個小公寓裡,我做飯吧,你還沒吃過我做的東西呢。說完之後他又換了種特奸詐而又帶點興奮的聲音對我說,如果你要見我父母也沒問題,我明天就跟他們兩老人家說,把咱倆的事兒給定了!
我說你少跟我扯,誰倆?咱倆?我什麼時候跟你這麼瓷實啊?我沒注意嘿陸敘同志。
不過那天陸敘表現的是挺好的,我看著他在屋子裡跑來跑去的,穿著件白毛衣藍色牛仔褲,大冬天光著腳丫子在地板上跑來跑去的,不過還好暖氣開得足,不然真能凍死他。陸敘弄了一桌子的菜,我吃的時候他在旁邊巴巴地望著我問我好不好吃好不好吃,跟一小學生問成績一樣,我覺得特好笑。平時裡對我耀武揚威的陸敘什麼時候變成這麼溫順的小綿羊了?這倒是挺讓人振奮的,大好河山盡在展望。誰說人的本性不能改變的?
我本來覺得我在北京的生活也就是這樣了,無風無浪地一天一天過,總有一天我會忘記了顧小北,忘記了我與他曾經走過的每一個腳印,我們會在同一個城市互相毫無關係地活著,彼此觀望著對方的幸福。可是在二月就要結束的時候,我覺得天空像是被哪個不知好歹的傢伙敲碎了,連同我的生活,一起碎了。
在二月末的那一個星期,我每天都呆在醫院裡,那些無窮無盡的難過,像海嘯一樣吞沒我所有的堅持。那一個星期裡我流的眼淚比我一年的眼淚都多。不只是我,所有的人,包括像武長城這樣堅強的北方漢子,都曾經在我面前和我看不見的背後流了無數次的眼淚。
那天是我和聞婧約好去一個農家型度假村吃雞,聽說那家雞做得很不錯。本來我們也約了微微火柴她們,但她們都走不開。於是我和聞婧就決定我們倆去。當我和聞婧酒足飯飽地從那個窮得鬼都看不見的地方開車回家的時候,我們突然在一個衚衕口前面被幾輛摩托車攔下來了。
我剛被攔下來的時候挺納悶的,我以為是警察,於是很緊張地問聞婧帶本兒了沒有,嘴巴里酒的味道重不重。聞婧跟我說,沒事兒,有我在呢,沒事兒。一副大尾巴狼表情。然後她還特得意地補充了一句,就算把我本兒扣了,我也能請出神仙幫我讓他們丫幾個把本兒乖乖地給我送回來。
結果我發現我想得太天真了,在這種荒無人煙的衚衕裡,怎麼可能有警察?就算警察挺慘的日曬雨淋地跟電線杆子似的杵在馬路邊上,可是他們也不會沒事兒吃飽了來這種地兒轉悠啊。
等我發現不對的時候,聞婧也發現了。於是她突然倒車然後轉頭就開。我當時很緊張,我知道遇上犯罪團伙了。以前都在電影裡看開著車被人追殺的鏡頭,我在小說裡也瞎編亂造過,可是怎麼生活中也發生了呢?我用力給自己一個嘴巴,結果我發現這不是夢。
我很慌,我這人一遇到事情就亂,以前聞婧跟我一樣亂,因為有微微在,我們知道微微一個人冷靜就行,我倆可以先亂著。可是現在就剩我和她了,所以她竟然顯得特別沉著。我看著後面明晃晃的摩托車燈覺得很恐怖,心跳快得都有點讓我承受不住了。
最讓我擔心的是我不知道這幫人是想劫財還是劫色,如果是劫財那我停下車來讓他們搶,可是後者就太讓我承受不住了,畢竟我和聞婧就像微微說的那樣,是精神妞,不能像火柴一樣說豁出去就豁出去的,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麼渴望過歲月的大手把我捏得格外蹉跎。
在一個衚衕的轉角處聞婧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