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在笑我自己啊！”

薩諾斯的大臉上苦笑不得的表情極其明顯，笑得爽快，哭得落淚。

“為什麼要笑你自己？”死亡皺眉問道。

薩諾斯看了她一眼，然後繼續大笑，繼續落淚，直笑得、哭得死亡不耐煩了，才悠然地開口道：“我笑我自己的茫然，笑我自己的叛逆，笑我自己的蠢！在泰坦星，我是個變異的怪胎，是個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迷茫蠢貨，我拼了命得追尋生命的意義，追尋自己的使命，結果！我的使命居然早已經註定，註定了成為一枚棋子，一個工具！”

“你……”

多年以來，死亡透過薩諾斯的眼睛，知道薩諾斯的一切，她自然認為自己是最瞭解這個瘋狂的泰坦人了，可是此刻，她卻有些不知所措，她不知道薩諾斯此刻是怎麼了。

“為了死亡，殺死宇宙中所有的生命！這就是我的使命！”薩諾斯大叫著，目光冷冷地看著死亡，“這真的是我的使命嗎？真的是我生命的意義嗎？不！這不是，這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死亡愣了愣，忽然點點頭，輕笑道：“的確，這一切都沒有發生，但這不是因為你。而且即使你否定這一切，這一切也都是真實存在的，你無法反駁，你的生命，就是為了死亡而存在。”

“是嗎？”薩諾斯輕咦一聲，諷刺的看著死亡，一字一頓道：“那麼現在，你在我的眼睛看到了什麼？”

“我當然是看到了……”話剛到此，死亡猛然愣住了。

“哈哈哈！哈哈哈！”薩諾斯的大笑緊接著就響了起來，他的眼睛已經渾濁，但是裡面已經什麼都沒有了。

死亡的臉色難看了起來，與此同時，薩諾斯漸漸停下了笑，但是他眼中的笑意、臉上的笑容，卻是依舊沒有褪去。

薩諾斯看著死亡，挑釁似的問道：“你看到了你、看到了死亡嗎？”

死亡沒有回答，只是咬起了牙齒，隱隱流露出憤怒。

“你沒有看到吧？你沒有。”薩諾斯說著，又呵呵笑了兩聲，似乎無比輕快自由，他聲音漸漸的低了下來，喃喃道：“我已經看不到你了，死亡，我念著這個名字，但是我卻不知道你是什麼樣子，死亡是什麼？什麼是死亡？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聲音，終究落下，歸於平靜。

死亡的臉色已經徹底沉了下去，不必說，她的心情也絕對算不上好。

“你為何執著於薩諾斯？”肖恩很沒有眼色一般，在此時開口道。

死亡轉頭瞪向他，寒聲道：“你不知道他會給我帶來什麼？”

“帶來什麼？愛情嗎？”肖恩皺眉說了一句，卻令死亡頓時愣住。

薩諾斯能夠給她帶來什麼？在此之前，她知道這個答案，薩諾斯將會帶給她宇宙中一半生命的死亡，這些都是獻給她的，他甚至終有一天還會帶給整個宇宙的生命的死亡，這也是獻給她的，這些都是為了換她開口，對他說一句話。

在未來，這些都將會實現。

可是，現在，這一切都沒有發生，甚至以後未來的那些，也都不會再發生，因為這一切都已經被改變。

所以，薩諾斯還能給她帶來什麼？什麼都沒有了。

死亡眯起眼睛看向肖恩，看得肖恩皺起眉毛，她知道了，肖恩說出的話只是隨意提起。

可是當她再看向薩諾斯時，即使已經是屍體，她依舊心情不爽，這個天生為了死亡而生的泰坦人，最終居然是這樣的結局，讓她都束手無策的結局。

薩諾斯死了，面帶著笑容死去的。

常言道，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薩諾斯的一生雖然未曾被玩弄，也不是什麼提線木偶，但是在臨死之前，他卻是明白，他，從來都不是一個自由的人，但生來不自由不代表死去也不自由，至少從死亡剛剛那張難看的臉上就能知道，有些事情已經脫離了她的掌控。

死亡，宇宙五大創世神明之一，實力且不提，僅僅只是看她的名字，便可以得知，宇宙中終結的生命，都是由她來掌控的，那麼事情就很容易辨析了，能夠讓死亡大神都心情不暢的死人，特殊之處不言而喻。

薩諾斯脫離了死亡的掌控。

薩諾斯是個橫行宇宙的強者沒錯，但是掙脫宇宙大神死亡的束縛，怎麼想都有些令人震驚，但若是仔細思索，卻又能發現，這也不過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至少肖恩在這短短的一瞬間就已經明白了發生了什麼事情，因此他看向薩諾斯的目光不由得產生了一絲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