眯著眼睛笑道。
“我說了,是路過,就是路過。”
說完,他又囑咐沈嬋兒好好吃飯,好好睡覺,不要傷了身子,沈嬋兒只是乖乖的答應,不敢再多說話,鄭白羽心中一痛,她怕了他麼?他不想她離自己越來越遠,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只是莫名其妙有這種感覺。
鄭白羽無聲的嘆口氣,轉身走了,他走後,沈嬋兒抱著膝蓋坐了下來,下頜抵在膝蓋上,呆呆的想事情。
鄭白羽絕對不像他說的那樣簡單。
月華初瀉,透過牢房頂部的小小天窗,瀉下一窗光輝,投射在地上,她忽然想起了兩人六年後的初見,他也是出現在月華之中,夜風吹拂,不僅吹開了他的衣襟,也吹動了她的心。
若說六年前的南榮鋒只是精明中透著惡毒,那麼六年後的南榮鋒就已經將那份真實的自己沉澱,讓別人看不見,但從那嚴嚴實實的保護層的夾縫中不小心洩露出來的愛意,卻讓她受之不起,對她的愛要有多麼強大,才能讓這樣的一個男人變得十分糾結,他本不該有這份愛,如果有了,必定是致命的軟肋。
恍恍惚惚到了半夜,忽然被一陣輕微的嗑動聲驚醒,她本來眠淺,剛剛驚動,就已經徹底清醒。
映著月輝,忽然看到小秋雁不知從哪裡弄來的小鋸條,在撬動大鎖,沈嬋兒悄悄的起身,低聲問。
“你跑不出去的。”
小秋雁轉回頭瞅了她一眼,不甘心的瞪圓了眼睛,惡狠狠的道。
“少廢話。”
沈嬋兒也明顯感覺到,這個女人是瘋了,就算她開啟鎖頭,也沒辦法打敗外面的守衛,更讓人對她們起了戒備之心,嚴加看管,她就更沒有機會了。
“是他把你扔進大獄,為什麼還要飛蛾撲火?”
沈嬋兒躺在草墊子上,瞅著她靜靜的問。小秋雁手上的動作突然停住,愣了一刻鐘,然後又撬動起來。
“大家閨秀無法想象。”
沈嬋兒無奈的搖搖頭,她為什麼總叫她大家閨秀,她為什麼總拒絕別人的好意,拒人於千里之外,用強大的階級觀念束縛自己。
可能是撬了太長時間都沒能成功,小秋雁憤然地嘆口氣,回身倒在墊子上,擺成大字型,喘著粗氣。
“九親王要七少爺的什麼?”
沈嬋兒終於問出自己的疑問,鄭白羽臨走之前讓她好好回想一下南榮鋒有沒有交給她什麼非常重要的東西,有了這個東西,或許能救南榮鋒一命,但是沈嬋兒想了半宿也沒想到南榮鋒最近給了她什麼,除了給她收拾的那一包金銀細軟……
她留了心眼,擔心那一包金銀裡有什麼重要的東西,不知道南榮鋒有沒有收拾起來。
小秋雁抬頭瞅了她一眼,又重新倒了回去,沒好氣的道。
“一份四國聯合的軍事部署機密檔案。”
沈嬋兒渾身一冷,只覺得草墊子下的冷氣一股腦衝了上來,包圍了她。戰場上最注重軍事部署,不管是誰拿到這一份檔案,都有可能所向披靡了,不知道南榮鋒是怎麼截獲,又怎麼保證不讓外界知道他已經知道了這份部署圖。
她緊接著悄聲問:“這個東西現在到底在誰身上?”
小秋雁用口型對她道:“七少爺。”
沈嬋兒一緊張,立馬坐起來,低聲問:“可是有人說,在我身上。”
小秋雁忽然冷笑一聲,低聲道:“你可是七爺最重視的人,那個東西能立馬讓你上西天,他怎麼會傻到放在你身上,他捨不得。”
沈嬋兒再也說不出什麼來,一晚上都瞪著那一塊小天窗出神,從滿天星斗看到片片白雲,沒發現枕下的草墊已經被淚水浸溼了一片。
剛剛吃過簡單的早飯,牢門被牢頭開啟,冷冰冰的對沈嬋兒道。
“出來。”
沈嬋兒搞不清楚怎麼了,站起身跟著走了出去,小秋雁眯著眼睛瞅著她。
牢頭並沒有帶她走出地牢,只是轉了個彎,走到地牢的另一頭的一間牢房裡,四周靜的出奇,連窗外落雪飄在窗框的聲音都清晰可聞。
進了門,裡面很暗,恍惚能看到兩個身影投在她腳邊,忽然有一種異樣的感覺,她低身斂衽行禮。
“大伯,父親。”
父親溫和的道:“起來吧,過來坐。”
沈嬋兒剛坐下,大伯便開口說話了,這還是沈嬋兒第一次正經的面對南榮府長子說話,不免坐直了上身,雙手握於身前。
“嬋兒,咱們現在還不能讓鋒兒抽身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