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官兵的眼神一直在女子臉上游蕩,女子雖然低垂著眼瞼,十分鎮定,但額頭上的汗珠馬上就要滴下來,手指在袖口裡捏的死緊。
“哎喲喂,黃哥,聽秋雁的戲聽膩了?您早說呀!”
這時,小秋雁氣鼓鼓的拍了官兵一下,手帕裡的香風吹在官兵臉上,讓人情不自禁深吸一口氣。
官兵頭子轉頭嬉皮笑臉地瞅著小秋雁笑道:“爺怎麼能忘了你這個小妮子,爺辦差事,你也要吃這份醋。”
“就是就是嘛,秋雁一直當黃哥是老主顧,今兒秋雁就要看看,您要在我面前挑新歡?”
瞧著小秋雁似乎真的生了氣,官兵頭子放開手裡的鞭子,單手摟著小秋雁,到一邊說話去了,不知那邊說了什麼,官兵頭子轉頭吆喝一聲。
“讓她們都撤了吧,今兒就查到這!”
一眾女子如釋重負,該上樓的上樓,該上妝的上妝,剛剛被馬鞭抬起臉龐的女子蹬蹬蹬的跑上樓,推開門的手已經微微顫抖,進了門立馬關上門,靠在門上,她已是雙腿綿軟。
第二十一章:亡命西北
女子慢慢撕下臉上的易容,赫然露出沈嬋兒的臉,她儘量平緩下自己快要跳出嗓子眼的心跳,收拾起包袱,躲在門後的屏風裡,靜靜的等待。
過了好一會兒,門被慢慢推開,聽到有人輕聲叫七少夫人,她立馬跑了出去,卻並不是小秋雁,而是小秋雁身邊的一個小丫頭。
丫頭帶來小秋雁的話:兩人分頭行動,天明之時,城外石林一線天裡見。
沈嬋兒沒來得及發問,小丫頭心急火燎地跑了出去,又假裝鎮定地將門關上,一陣輕快的腳步,漸行漸遠。
沈嬋兒深深的吸氣,這個不在她們的計劃當中,但是現在來不及想太多,她拎起包袱,將剛才的面具又完完整整地貼在自己臉上,抱起事先準備的刀槍道具,出了門。
一路走到兵器庫,沈嬋兒的手心已經出了粘膩膩的汗,險些拿不住這幾根兵器,雖然一路走的飛快,但每走一步她心裡揪緊一分,怎麼還沒有走到?
看門的是個老戲迷,對天嬌園裡的戲子知道的比花媽媽都詳細,見到陌生的沈嬋兒過來,當即起了疑心。
“怎麼沒見過姑娘?今兒怎麼不是小虎來送兵器?”
沈嬋兒渾身一緊,剛要張嘴,忽然想起小秋雁說過,戲子都是靠聲音吃飯,天嬌園裡的人都可以聽聲辯人,如果沒唱過戲,一句話就要被人識破。
她張嘴支吾了半天,比劃了半天,老戲迷更是皺眉頭。
“天嬌園什麼時候收留了個啞巴?”
沈嬋兒放下兵器,啊啊兩聲,樸實地在衣服上擦了擦手,衝老戲迷笑了笑,就要走出大門。
“站住!”
忽聽身後一聲低喝,沈嬋兒只感覺渾身的血都充上了腦袋,嗡的一聲。她站住,一動不敢動,腦子飛快的想著應對辦法。
只見老戲迷走到她面前,剛要質問,身後便傳來一個奸細的嗓音。
“老王啊,這是我遠方表親,是個啞巴,找不到活計,我就叫她來天嬌園幫幫忙。”
沈嬋兒回身看,是花媽媽,正笑眯眯的朝這邊走過來,沈嬋兒心中畫魂兒,天嬌園裡,到底有多少南榮鋒的人?
老戲迷這才去跟花媽媽說話,沈嬋兒得到空子,抬腿就走,忽聽身後花媽媽道。
“先別急著走,拿上這個,去城外的表叔家瞧瞧。”
沈嬋兒不得不轉身,接下花媽媽手裡的東西,嗯啊兩聲,轉身就走,出了兵器庫的大門,才拿出手裡的東西瞧。
竟然是出城的令牌!
沈嬋兒在寬大的袖口中掏出包袱,咬了咬牙,朝城門走去,現在天邊已經露出太陽的半邊臉,再不快些,就要錯過跟小秋雁回合的時辰。
到了城門口,沈嬋兒似乎已經聽不見周圍的吵雜聲,只能聽到自己越來越快的心跳,只能感覺到自己越來越涼的手腳。
門口堆了很多要出城的百姓,因為今早朝廷有令關閉城門,怨聲載道,沈嬋兒拿出自己的令牌,情不自禁捏了捏,總要試一試。
她將令牌遞給守城官兵時,官兵先是一愣,緊接著上下打量了一圈沈嬋兒,然後納悶的問道。
“黃哥的令牌?他人呢?”
沈嬋兒頓時來了精神,嗯嗯啊啊的比劃半天,一會指東一會指西,將官兵指的稀懵。
“原來是個啞巴。”
官兵無語的搖搖頭,朝後面大喊一聲:“開門吧!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