島,毒性發作起來,可不是玩的,心下也是著急。
這一日,她百無聊賴,獨自在五臺山到處亂走,行到一條山溪之畔,見一株垂柳在風中不住晃動,起了玩心,手上便一招一式的使出,雙手各自抓住一根柳枝,將吃奶的力氣也用了出來,牢牢握住。忽聽得一人粗聲粗氣的道:“你瞧這……這和尚在發顛!”齊樂吃了一驚,抬頭看時,見有三個紅衣喇嘛,正向著她指指點點地說笑。她臉上一紅,堂堂清涼寺的大方丈,卻在荒山無人之處,扯個柳條玩,實在太丟臉,當即回頭便走。轉過一條山道,迎面又過來幾個喇嘛。五臺山上喇嘛廟甚多,齊樂早已習慣,也不以為意,只是有了適才之事,不願和他們正面相對,轉過了頭,假意觀賞風景,任由那幾名喇嘛從身後走過。只聽得一名喇嘛說道:“上頭法旨,要咱們無論如何在今日午時之前,趕上五臺山,真是急如星火,可是上得山來,什麼玩意兒都沒有。那不是開玩笑麼?”另一名喇嘛道:“上頭這樣安排,總有道理的。你捨不得大同城裡那小娘兒,是不是?”
齊樂聽了心中總覺得有些不安,便忙趕回寺中。回到清涼寺,只見澄通候在山門口,一見到她,立即迎了上來,低聲道:“師叔,我看情形有些不大對頭。”齊樂見他臉色鄭重,忙問:“怎麼?”澄通招招手,和她沿著石級,走上寺側的一個小峰。齊樂一瞥眼間,只見南邊一團團的無數黃點,凝神看去,那些黃點原來都是身穿黃衣的喇嘛,沒有一千,也有九百,三五成群,分佈於樹叢山石之間。澄通又向西一指,道:“那邊還有。”齊樂轉眼向西,果然也是成千喇嘛,一堆堆的或坐或立。日光自東向西照來,白光閃爍,眾喇嘛身上都帶著兵刃。齊樂眼望澄通,澄通緩緩點頭,說道:“師侄猜想,也是如此。”
齊樂轉向北方,東方望去,每一邊都有數百名喇嘛,再細加觀看,但見喇嘛中有些披了深黃袈裟,自是一隊隊的首領了。齊樂道:“這怕是有四五千人。”澄通道:“一百二十五名首領,一共是三千二百零八十名喇嘛。”齊樂讚道:“真有你的,數得這麼清楚。”澄通道:“那怎麼辦?”齊樂道:“瞧對方之意,多半要等到晚間,四方合圍進攻。”齊樂想起身上懷有皇帝親筆御札,可以調遣文武官員,說:“眼下事情緊急,我們少林僧武功雖高,可是寡不敵眾,三十七個和尚,怎敵得過他三千喇嘛?我須得立刻下山求救。”澄通道:“只怕遠水救不著近火。”齊樂道:“那麼咱們護送行痴大師,衝了出去。”澄通點頭道:“看來只有這個法子。咱們三十七名少林僧,再加上師叔的僮兒,要抵擋三千多名喇嘛,那是萬萬不能,但要從空隙中衝,卻也不是什麼難事。”齊樂腦中靈光一閃,已有計較,當下不動聲色,道:“反正他們這時也不打過來,我回禪房睡一覺。”澄通愕然,瞪目而視。齊樂不再理他,徑自下峰,回寺入房。
過不多時,澄心、澄觀、澄光、澄通四僧齊來求見。齊樂讓四人入房,眼見各人臉有驚惶之色,她伸個懶腰,打個呵欠,懶洋洋問道:“各位有什麼事?”澄心道:“山下喇嘛聚集,顯將不利本寺,願聞方丈師叔應付之策。”齊樂道:“我想了半天,想不出什麼好主意,只好睡覺了。大夥兒在劫難逃,只好逆來順受,刀來頸受,人家一刀砍來,用脖子去頂他一頂,且看那刀子是否鋒利,砍不砍得進去。”澄心等三僧知她是信口胡扯,澄觀卻信以為真,說道:“眾喇嘛這些刀子看來甚是鋒利,我們的脖子是抵不住的。師叔,出家人與世無爭,逆來順受,倒是不錯。但刀來頸受,未免過分。當年達摩祖師,也沒教人只挨刀子不反抗,否則的話,大家也不用學武了。”齊樂點頭笑道:“不知四位師侄,有什麼妙計?”澄心道:“為今之計,只有大夥兒保了玉林、行痴、行癲三位,乘隙衝出。他們旨在擄劫行痴大師,寺中其餘僧侶不會武功,諒這些喇嘛也不會加害。”齊樂道:“好,咱們去跟那三位老和尚說去。”
當下率領了四僧,來到後山小廟。小沙彌通報進去,玉林等聽得住持到來,出門迎見。一見之下,玉林、行痴、行癲都是大為錯愕。三僧只說新住持晦明禪師是少林寺晦聰方丈的師弟,是一個位年紀甚輕的高僧,不料竟然是她。玉林和行痴登時便即明白,那是出於皇帝的安排,用意是在保護父親。釋家規矩甚嚴,住持是一廟之主,玉林等以禮參見。齊樂恭敬還禮,一同進了禪房。
玉林說道:“方丈大師住持清涼,小僧等未來參謁,有勞方丈大駕親降,甚是不安。”齊樂道:“好說。三位不喜旁人打擾,因此一直沒來看你們。若不是今日發生了一件大事,我還是不會來的。”玉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