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於自己受傷,相救不得,料想情郎必然殉難,豈知這小太監竟說他非但未死,還能設法相救,心想:“但教劉郎得能脫險,我縱然一生受苦,也感謝上蒼待我不薄。這小太監又怎能娶我為妻?他只不過喜歡油嘴滑舌,討些口頭上的便宜,我且就著他些便了。”想明白了這節,她也不再心悶,便跟著沐劍屏說些笑話。
齊樂捱過去沐劍屏邊上,沐劍屏檢視她額頭傷口中並無碎瓷,給她抹乾了血。齊樂笑笑,討沐劍屏開心,道:“喂,好妹子,跟你劉師哥一塊兒被擒的,還有兩個人,一個是絡腮鬍子……”沐劍屏道:“那是吳師叔。”齊樂道:“還有一個身上刺滿了花,胸口有個老虎頭的。”沐劍屏道:“那是青毛虎敖彪,是吳師叔的徒弟。”齊樂道:“反正也是要救一趟,那我便一道救出來吧。”聞言沐劍屏甚是開心。
三人不會喝酒,肚中卻都餓了,吃了不少菜餚。說說笑笑,一室皆春。
飯罷,齊樂打了個呵欠,道:“小郡主你今晚跟你師姊換下位置吧,她身上有傷,我總不敢翻身。” 方怡臉一沉,正色道:“你說笑可得有個譜,你再鑽上床來,我……我一劍殺了你。”齊樂一愣,道:“你是傷員,我也是傷員。我都這樣了,還怎麼趴桌子啊?”沐劍屏也紅著臉不知所措,道:“你,你畢竟也是男子……總跟我們擠一張床……”哦,對了,自己身份。怎麼辦呢?齊樂想了想,決定乾脆趁這個機會出櫃算了。是叫出櫃吧?說起來齊樂穿越前沒談過戀愛。她先前以為是沒遇到合適的男生,可穿過來後,特別是遇到沐劍屏後,她忽然就醒悟了,原來自己喜歡女生!可能跟個人性格有關,關於這件事,她自己倒是並沒什麼糾結就接受了,可現在是要找媳婦。這說出去呢,不知道會不會嚇到對方,也不知道對方接不接受。可這不還是早晚都得說麼,豁出去了!嗯,豁出去!
方沐二人見齊樂呆坐了好半晌,不知她又打得什麼主意。忽然見她拍了一下桌子,道了一聲好。接著便見她居然脫起了自己的衣服,二人嚇得花容失色。方怡更是怒喝道:“你這麼不知羞恥就休怪我劍下無情!”說著便要去找自己的兵刃。齊樂聽見忙喊道:“等等等等!不是的……”直接她一下脫得只剩內衫,有些忐忑道:“你們看……我是女的,讓我睡床上吧……”
方才被齊樂嚇得花容失色的二人,只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看錯,心中一陣比一陣更是吃驚。二人一時無法接受,便覺得齊樂是故意為之,一直輕侮自己,於是兩人都生氣不去理她,更讓她遠離。無法,齊樂只得又花好多功夫解釋自己的情況,終於哄得二人恢復如常。
三人坐在床上,方沐二人一頭,齊樂一頭,齊樂便如受審犯人一般給她們盯著。“好啦,能說的我都說完了,你們還有什麼問的?”方怡道:“所以說,你是叫齊樂?並不是男子,更不是太監,你是陰差陽錯的來了皇宮,又迫於無奈的留在這?”齊樂連連點頭道:“是啊是啊。”沐劍屏又道:“可是,可是你之前還說讓我們……給你做……做……”齊樂道:“只要真心相愛,女子娶女子也沒什麼大不了啊。”“啊?”沐劍屏第一次聽得這般說法。方怡倒是淡淡道:“小郡主你莫聽她胡說八道。”齊樂嘿嘿一笑,也不去辯駁。三人又胡亂說些話,最後還是讓齊樂打了地鋪。
次日一早醒來,覺得身上暖烘烘地,睜眼一看,身上已蓋了一條棉被,又覺腦袋下有個枕頭,坐起身來,見床上紗帳低垂。隔著帳子,隱隱約約見到方怡和沐劍屏共枕而睡。
她悄悄站起,揭開帳子,但見方怡嬌豔,沐劍屏秀雅,兩人的俏臉相互輝映,確實明麗動人。又想起昨夜小郡主有些惶惶然,只能輕嘆一聲。
她輕手輕腳去開門。門樞嘰的一響,方怡便即醒了,微笑道:“桂……桂……你早。”齊樂點了下頭,道:“你放心,我這就去救人。”沐劍屏也醒了過來,問道:“大清早你兩個在說什麼?說了一晚上還不夠麼?”齊樂道:“咦?你怎麼知道我們一直沒睡。”打了呵欠,拍嘴說道,“好睏,好睏!我這可要睡了。”又伸了個懶腰。方怡笑道:“跟你有什麼話好說?怎說得上一夜?”齊樂一笑,道:“咱們說正經的。你寫一封信,我拿去給你的劉師哥,他才肯信我,跟我混出宮去。否則他咬定是吳三桂的女婿……”沐劍屏道:“他冒充吳三桂女婿的侄兒。”齊樂道:“如果你師姊做了我老婆,劉一舟就只好去做吳三桂的女婿了。”方怡道:“你別胡扯!不過要寫封信,倒也不錯。可是……可是寫什麼好呢?”齊樂道:“寫什麼都好,就說我是天下第一的大好人,最有義氣,受了你的囑託,前來相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