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摸出一張銀票,往桌上一放,笑道:“我和這位楊兄合夥,押一百兩!”莊家笑道:“好,越多越好!”他們賭的是兩粒骰子,一擲定輸贏。此後連贏幾把,一百變兩百兩,二百兩變四百兩,三把骰子,已贏了四百兩銀子。做莊的那軍官笑道:“桂公公好手氣。”齊樂笑道:“你說我好手氣嗎?咱們再試兩把!”將四百兩銀子往前一推,一把骰子擲下去,出來一隻四六。莊家擲成個長三,又是輸了。齊樂轉頭道:“楊大哥,我們再押不押?”楊溢之道:“但憑桂公公的主意。”齊樂原來的四百兩銀子再加賠來的四百兩,一共八百兩銀子,向前一推,笑道:“索性賭得爽快些。”喝一聲:“賠來!”
骰子擲下去,骨溜溜的亂轉,過得片刻,一粒骰子已轉成了六點,另一粒卻兀自不住滾動。齊樂在宮中苦練好長一段時間,骰子功夫已是很有些火候,但骰子不是自己帶來的,她擲骰的本事畢竟沒練到爐火純青,那粒骰子定將下來,卻是兩點,八點,是輸多贏少的了,齊樂懊惱不已。莊家哈哈一笑,說道:“桂公公這次只怕要吃你的了。”一把擲下去,一粒骰子擲出來五點,另一粒轉個不休。大夥跟著不住地吆喝,說也湊巧,骰子連翻幾個身,在碗中定下來,竟是個兩點。齊樂大喜,笑道:“將軍,你今天手氣不大好。”那軍官笑道:“黴莊,黴莊。桂公公正當時得令,什麼事都得心應手,自然賭你不過。”賠了三張二百兩銀票,再加上兩隻一百兩的元寶。齊樂手中捏了把汗,笑道:“叨光,叨光!”齊樂也算是小賭徒了,人也不傻,既知人家在故意輸錢,勝之不武,也就不再去賭。向楊溢之道:“楊大哥,咱們沒出息摘青果子,可不賭啦。”將八百兩銀子往他手中一塞。楊溢之平白無端發了一注財,心下甚喜,齊樂見與楊溢之已拉上了交情,又看看府裡,覺得時候大概差不多了,便支開了楊溢之往小花園去。
她上次來過康親王府,依稀識得就中房舍大概,順步向後堂走去。府中到處燈燭輝煌,王府中眾人一見到她,便恭恭敬敬的垂手而立。齊樂信步而行,行至個小花園,推開長窗,到了黑暗角落裡,等不少時,聽得隔著花叢有人低聲說話。
一人說道:“銀子先拿來,我才帶你去。”另一人道:“你帶我去,找到了那東西,銀子自然不會少給你的。”先一人道:“先銀後貨。你拿到東西,要是不給銀子,我又到哪裡找你去?”另一人道:“好,這裡是一千兩銀子,先付一成。”齊樂心中一動:“當是他二人無誤了。”只聽那人道:“先付一半,否則這件事作罷。這是搬腦袋的大事,你當好玩嗎?”另一人微一沉吟,道:“好,五千兩銀票,你先收下了。”那人道:“多謝。”跟著發出悉索之聲,當是在數銀票,接著道:“跟我來!”
齊樂聽得二人腳步聲向西走去,便從花叢中溜了出來,遠遠跟在後面。眼見兩人背影在花叢樹木間躲躲閃閃,走得數丈,便停步左右察看,生怕給人發見。只見兩人穿過花園,走進了一間精緻的小屋。齊樂躡著腳步走近,見雕花的窗格中透出燈光,繞到窗後,伸手指醮了唾液,溼了窗紙,就一隻眼向內張去。裡面是座佛堂,供著一尊如來佛像,神座前點著油燈。一個僕役打扮的人低聲道:“我花了一年多時光,才查到這件物事的所在,你這一萬兩銀子,可不是好賺的。”另一人背向齊樂,問道:“在哪裡?”那僕役道:“拿來!”那人轉過身來,問道:“拿什麼?”這人臉孔瘦削,正是適才在大廳上阻止那姓郎武師出去的齊元凱。那僕役笑道:“齊師傅明知故問了,自然是那五千兩啦。”齊元凱道:“你倒厲害得很。”從懷中取一疊銀票出來。那僕役在燈光下一張張的檢視。
那僕役數完了銀票,笑道:“不錯。”壓低了聲音,在齊元凱耳邊說了幾句話,齊元凱連連點頭,只見齊元凱突然縱起,躍上供桌,回頭看了看,便伸手到佛像的左耳中去摸索。他掏了一會,取了一件小小物事出來,躍下地來,舉手在燭光下一看,卻是一枚鑰匙,金光閃閃,似是黃金所鑄。但這鑰匙不過小指頭長短,還不足一兩黃金。
齊元凱笑容滿面,低下頭來數磚頭,橫數了十幾塊,又直數了十幾塊,俯下身來,從靴桶中取出一柄短刀,將一塊方磚撬起,低低的歡呼了一聲。那僕役道:“貨真價實,沒騙你罷!”齊元凱不答,將金鑰匙輕輕往下插去,想是方磚之下有個鎖孔。喀的一聲,鎖已開啟。齊元凱一呆,說道:“怎麼拉不開,恐怕不對。”那僕人道:“怎麼會拉不開?王爺親自開鎖,我在窗外看得清清楚楚的。”說著,俯下身去,拉住了什麼東西,向上一提。
驀得聽得颼的一聲,一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