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得半邊天色血也似的紅,心想這夕陽所照之處,千關萬山,盡屬胡虜,若要復國,不知又將殺傷多少人命,堆下多少白骨,到底該是不該?
作者有話要說: 唉,前面砍得多了,越後面居然越難改……
☆、滇海有人聞鬼哭 棘門此外盡兒嬉
九難出神半晌,見齊樂有些忐忑的走近,知她在經書上下了劇毒,嘆道:“若不是你聰明機警,今日我難免命喪敵手……那也罷了,只恐尚須受辱。只是殺人情非得已……”齊樂見她也沒太過責怪自己,應了聲:“是。”九難又道:“這等陰毒狠辣法子,非名門正派弟子所當為,危急之際用以對付奸人,事出無奈,今後可不得胡亂使用。”齊樂又答應了,說道:“這些法子我今日也是第一次使。實在我武功也太差勁,不能跟他們光明正大的打一架,否則豈能使這等胡鬧手段?”
九難向她凝視半晌,問道:“你在少林寺,清涼寺這許多時間,難道寺中高僧師傅,沒傳你武功麼?”齊樂道:“功夫是學了一些的,可惜晚輩學而不得其法,只學了些招式皮毛,沒練內功。”九難問道:“那為什麼?”齊樂道:“來不及練。”九難道:“什麼來不及?”齊樂道:“阿珂姑娘因為弟子冒犯了她,要殺我,時候緊迫,只好胡亂學幾招防身保命。”九難點點頭,道:“剛才你跟那些喇嘛說話,不住口的叫我師傅,那是什麼意思?”齊樂臉上一紅,當時也是事急從權,沒想那麼多,可是現在不能這麼說實話啊,不然好像是自己看不起九難似的。九難卻想岔了,微微一笑,道:“想拜我為師,也不算什麼壞主意啊。”頓了頓,又道,“你叫我師傅,也不能讓你白叫了。”齊樂見此,乾脆順水推舟,當即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響頭,大聲叫道:“師傅。”九難微微一笑,道:“你入我門後,可得守規矩,不能胡鬧。”齊樂道:“是。弟子只對壞人胡鬧,對好人是一向規規矩矩的。”阿珂的神色卻似有些彆扭。
九難先前受六名喇嘛圍攻,若非齊樂相救,已然無幸,此後桑結等七喇嘛追到,自己只有束手就擒的份兒,情勢更是兇險。她雖年逾四旬,相貌仍是極美,落入這些惡喇嘛手中,勢必遭受極大侮辱,天幸這齊樂詭計多端,將敵人一一除去,保全了自己清白之軀,心中的感激實是無可言喻,眼見齊樂拜師心切,當即便答允了她,心想小孩兒頑皮胡鬧,不足為患,受了自己薰陶□□,日後必可在江湖上立身揚名。按照武林中規矩,齊樂既已入陳近南門下,若不得師傅允可,絕不能另行拜師,但她於這些門規一概不知,就算知道,這時候也必置之不理。九難見她歡喜,還道她是為了得遇明師,從此能練成一身上乘武功,倘若知道了她的用心,只怕一腳踢她八個筋斗,剛剛收入門下,立即開革。
九難微笑道:“你既入我門,為師的法名自須知曉。我法名九難,我們這門派叫做鐵劍門。你師祖是位道人,道號上木下桑,已經逝世。我雖是尼姑,武功卻是屬於道流。”齊樂道:“弟子記住了。”九難又道:“先進師門為大,以後一個是陳師姊,一個是齊師弟。”齊樂輕笑一下,叫道:“陳師姊。”阿珂有些彆扭地回了一聲:“齊師……弟……”。九難道:“阿珂,過去的一些小事,不可老是放在心上。這次齊樂相救你我二人有功,就算他曾得罪過你,那也是抵償有餘了。”說到這裡,輕輕嘆了口氣,又道,“這孩子聰明伶俐,只可惜遭了不幸,做了太監。你做師姊的當憐他孤苦,多照看著他些。這樣也好,彼此沒男女之分,以後在一起不須顧忌,方便得多。不過這件事可跟誰也不許說。”阿珂愣了愣,答應了,轉頭叫道:“鄭公子,你受了傷麼?”鄭克塽一跛一拐的走近,說道:“還好,只腿上扭了筋。”想到先前把話說得滿了,自稱對付幾名喇嘛綽綽有餘,事到臨頭,竟一敗塗地,全仗齊樂退敵,不由得滿臉羞慚。阿珂道:“師傅,咱們怎麼辦?還去河間府嗎?”九難沉吟道:“去河間府瞧瞧也好,只是須防那桑結喇嘛去而復來,眼下我又行動不便。”齊樂見這時自己也不便離去,便道:“師傅,你們且在這裡休息,我去找大車。”齊樂大車沒找到,卻向農家買來一輛牛車,請九難等三人坐上,趕著牛車緩緩而行,幸喜桑結沒再出現。到得前面一個小市集,改僱兩輛大車。
路上齊樂定要九難再多服幾粒“雪參玉蟾丸”。九難內力深厚,兼之得靈藥助力,內傷痊癒甚快。兩日之後的正午時分,到了河間府。投店後,鄭克塽便出去打探訊息,過了一個多時辰,垂頭喪氣的回來,說道在城中到處探問“殺龜大會”之事,竟沒一人得知。九難道:“‘殺龜大會’原來的訊息,公子從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