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我服侍相公,自然……自然要聽三少奶的吩咐。”齊樂道:“那你自己願不願呢?只怕會遇到危險的。”雙兒道:“我不怕危險。”齊樂微笑道:“你答了我第二句話,沒答第一句話。你不怕危險,只不過夫人將你送了給我,你心中卻是不願意了。”雙兒道:“夫人待我恩重如山,相公對我莊家又有大恩,夫人叫我服侍相公,我一定盡力服侍相公,相公待我好,是我命好,待我不好,是我……是我命苦罷啦。”齊樂哈哈一笑,道:“你命很好,不會命苦的。”雙兒嘴邊露出一絲淺笑。
莊夫人道:“雙兒的父母,也是給鰲拜那廝害死的。她家裡沒人了,她雖給我們做丫頭,其實是好人家出身。”齊樂道:“是,她斯文有禮,一見便知。”莊夫人點點頭,道:“雙兒,你拜過相公,以後你就是桂相公的人了。”雙兒抬起頭來,忽然眼圈兒紅了,先跪向莊夫人磕頭,道:“三少奶,我……我……”說了兩個“我”字,輕輕啜泣。莊夫人撫摸她頭髮,溫言道:“桂相公少年英雄,年紀輕輕便已揚名天下,你好好服侍相公。他答應了待你好的。”雙兒應道:“是。”轉過身來,向齊樂盈盈拜倒。齊樂忙道:“別客氣!”扶她起來,開啟包袱,取出一串明珠,笑道:“這算是我的見面禮!”雙兒雙手接過,道:“多謝相公。”掛在頸中,珠上寶光流動,映得她一張俏臉更增麗色。
莊夫人道:“恩公去五臺山,不知是打算明查,還是暗訪?”齊樂道:“那自然是暗訪的了。”莊夫人道:“五臺山各叢林廟分青黃,盡有臥虎藏龍之士,恩公務請小心。”齊樂道:“是,多謝吩咐。不過你叫我恩公,可不敢當了。你叫我小齊就好啦。”莊夫人道:“那可不敢當。”站起身來,說道:“一路珍重,未亡人恕不遠送了。”向雙兒道,:“雙兒,你出此門後,便不是莊家的人了。此後你說什麼話,做什麼事,一概和舊主無涉,你如在外面胡鬧,我莊家可不能庇護你。”說這句話,神色之間甚是鄭重。雙兒應了。莊夫人又向齊樂行禮,走了進去。
眼見窗紙上透光,天漸漸亮了。雙兒進去拿了一個包袱出來,連齊樂的包袱一起背在背上。齊樂道:“咱們走罷。”雙兒道:“是……”低下了頭,神色悽然,不住向後堂望去,顯是和莊夫人分別,頗為戀戀不捨。她兩眼紅紅的,適才定是哭過了。
齊樂走出大門,雙兒跟在身後。其時大雨已止,但山間溪水湍急,到處都是水聲。齊樂走出數十步,回首向那大屋望去,但見水氣瀰漫,籠罩在牆前屋角,再走出數十步,回頭白濛濛的,什麼都看不到了。她嘆了口氣,說道:“昨晚的事,真像是做夢一般。來。”說著她伸出手去,讓雙兒將兩人包袱都給自己,雙兒卻慌張搖頭道:“桂相……”她見齊樂瞪著她,忙改口道“姊姊……雙兒是來服侍你的,怎麼能讓你來做這些事。”齊樂又要了兩三回,好說歹說,都是無果,便作了罷。她捏了一下雙兒的小臉,道:“好好好,依你便是。好了,現下還有另外一件事,你現在所言所行既與莊家無干,我那些同伴到哪裡去了,你可以跟我說啦!”雙兒一怔,道:“是。桂姊姊那些同伴,本來都給我們救了出來,章老三跟他那些手下人也給我逮住了,但後來神龍教中來了厲害人物,卻一古腦兒的都搶了去。三少奶說,咱們都是女流之輩,不便跟那些野男人打鬥動粗,再說,也未必鬥得過,暫且由得他們,另行託人去救你那幾位同伴。神龍教的人見我們退讓,也就走了,臨走時說了幾句客氣話。”齊樂點點頭,對方怡和沐劍屏的處境頗為擔心。
雙兒道:“三少奶曾對神龍教的首領說,決不能傷害你那幾位同伴的性命。那人親口答允了的。”齊樂嘆道:“神龍教這些傢伙,只怕說話如同放屁,唉,可也沒有法子。”又問,“三少奶會武功麼?”雙兒道:“會的,不但會,而且很了得。”齊樂嘀咕道:“教得這麼好?不愧是做教主的人。”雙兒一時沒聽清,問她說的什麼,她說沒什麼,又問:“你們屋子裡放了這許多靈堂,那都是給鰲拜害死的眾位老爺、少爺?”雙兒道:“正是。我們隱居在深山之中,從來不跟外邊來往。附近鄉下人有好奇的過來探頭探腦,我們總是裝神扮鬼,嚇走了他們。所以大家說這是間鬼屋,近一年來,誰也不敢過來了。想不到姊姊昨晚來。三少奶說,我們大仇未報,一切必須十分隱秘才好。靈堂牌位上寫得有遇難的老爺、少爺們的名字,要是外人見了,可大大的不便,你昨晚問起,我不敢說……不過三少奶說,從今以後,我只服侍相公,跟莊家沒了干係,自然是什麼都不能再瞞你了。”齊樂喜道:“無妨,無妨。對了,我跟你說,我的真姓名叫做齊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