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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不怪,以守為進。如同德國隊的慣用戰術。

唐行健是個善於把握自己情緒的男人。於是他修正了自己的迫切表情,換用一種同情的目光看著阿童。說:她又消失了,那次從我身邊走開,也是這樣的方式。發生了什麼?他拍了拍阿童的肩膀。

最近她開始看歐洲盃。每晚上都看,還喝啤酒。本來我偶爾也看足球,後來發現她根本不認得那些球星。只知道一個貝克漢姆和小羅。可都沒有在歐洲盃上。她看歐洲盃就要喝點啤酒,就鴨脖子。晚上自己一個人睡,還哭。小梅很少哭的。她很堅強一女孩子。阿童說,餘光厭惡地掃著唐行健。

唐行健下意思玩著手指頭,兩年前的夏天,德國世界盃。自己放下生意,每天晚上熬夜看足球。偶爾還小賭點球。小梅無怨無悔,晚上調冷盤、在樓下搞點鴨脖子就啤酒。他們是那年秋天分的手,分手的方式是小梅消失不見,選擇出走。

照片你哪裡找到的?唐行健關心地問。

她衣櫃的最下面。阿童聲音裡略微酸楚或帶點醋意。

唐行健點點頭。小梅還在想著自己,這使他生出自豪感。隨即想到,這或許是個不大不小的麻煩,完全沒有理由自豪。

我去上班。中午打小梅電話,發現關著手機,發簡訊,沒有回。再打電話到她工作的店裡,說請假沒來上班。我覺得不妙,就往家裡趕,房間打掃的整整齊齊。桌子上有個紙條,寫著:我走了。

署名沒有?唐行健問。我的意思是說,有沒有寫,小梅,或者2008年6月N號?

沒有。阿童酸楚地搖頭。

唐行健寬慰地心底帶著些平衡。小梅這次消失時,也沒有署名。上次小梅出走的時候,唐行健鬱悶了快兩個月。幹嘛呢,一起生活了一年多。俗話說:一夜夫妻百日恩。要出走,總的有點雁過留聲之類的東東。一張便籤,“我走了”,他媽的三個字,作一個犀利的總結。至少,應留下一句,“你保重,唐行健。……小梅。”這樣餘音繞樑的用詞。這件事讓唐行健許久不爽,並對女人產生了深深的敬畏之情。一車友是圍棋業務五段高手,一次對唐行健說,但凡女棋手,在棋盤上出手犀利,攻擊性強。如果你能頂得住,她就中盤玩完了。要是抵擋不住,死得大片大片很難堪呀。

看來你們有點小摩擦。唐行健終於掏出了香菸,知趣地在手裡來回敲著沒有點燃。他剛想說,女人嘛,就要哄著來。才發現大瓶的吊瓶早幹了,一道血淋淋的線順著塑膠管危險的向上蔓延。

護士、護士!唐行健按提示按鈕。

護士過來換了瓶小的吊瓶,用責怪口氣對唐行健說,你怎麼照顧你親弟弟的。哥當的不稱職呀。

唐行健被護士一句噎著,發現了一件讓他震驚的事實。阿童的長相和自己頗有相似。認真說,像自己五六年前還沒發胖時的樣子。不過,氣質卻迥異。唐行健對自己評價是,做事講道理,有分寸。長期的戶外運動,使他的面板呈現出紫色的健康。而阿童的長相和氣質,看起來是港臺電視劇裡那些小白領。

女人真可怕。唐行健頭腦亂亂地想。小梅和自己分手,竟然找了個像自己的男孩同居。那麼,說不來真是來找自己,想要吃回頭草。他媽的,這算什麼?

你們在哪裡工作?唐行健語氣略顯急迫,這又使得他對自己很不滿意。他一向要求自己寵辱不驚,收放自如。

上海。阿童說。

上海,小梅跑那麼遠的城市。看來是要徹底要忘記自己。可是上海過來,即便坐火車,16個小時也足夠了。唐行健想。

你怎麼肯定她來找我。唐行健努力恢復了從容不迫的自信神情。

我查了網路訂票系統。她用信用卡訂了張到西安的機票。時間是上個週日。她的手機一直關著機,我聯絡不到。發簡訊也沒有回覆。

唐行健嗓子眼乾乾的,想笑卻沒把握笑得自然些。時間已過了三天。兩人各懷心思地沉默一小會。

她在西安姐妹之類多著呢。唐行健說,拍拍手站起來。不一定是來找我。行,這樣吧。我要是遇見了,就把她勸勸。年輕人,一起相處長了,總有摩擦的。應該相信對方——那個——唐行健發現阿童對自己的話沒有絲毫感謝,反而充滿敵意地對視。

3、

唐行健在懷玉的家裡一直磨蹭到零點左右。本來,他想看了歐洲盃在零點的比賽再走。懷玉在廚房裡給他煮黑芝麻的湯圓吃。

吃完了湯圓,唐行健滿意地用湯勺敲了一下碗沿,清脆的響聲很受用。懷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