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著,唐錦繡形色匆匆地下樓,對葉落說道:“老闆,我在網上看到一條新聞,說是明州大學那邊……”
……
明州大學的教工公寓,是將近二十年的老房子。
楚文軒家裡,三室一廳一衛,在二十年前,能分到這樣的一套房子,非常不錯了。
只是二十年過去,終究是老舊了一些。
本來楚文軒也不著急換房子,因為隔壁有一個新的學苑社群正在開工,就是給教職工建的,以他如今的職稱,老房換新房是鐵板釘釘的事兒。
可是隔壁工地打樁機砰砰地往地上杵,老楚家的西牆,慢慢出現了一道裂縫,這條裂縫還越來越大。每天晚上楚文軒就用遊標卡尺去量一次,越量越心驚膽戰,熬了兩天熬不住了,楚文軒上報了學校。
學校領導很重視,請來專家一鑑定,楚文軒家所在的整幢公寓樓,成了危房。
危房不能住人,學校就撥了一筆款項出來,專門給這幢樓的教師租房子用,先熬過這一陣,等到新社群蓋好了,這批人優先入住。
其他教師沒什麼。家裡都有車,住近一點住遠一點,都沒事兒。可是楚文軒這大半輩子所有的積蓄,都用來收藏古書了,平時就蹬一輛二十八寸腳踏車買菜上班。別說買不起車,就算有車。楚文軒和蔣婉秀也不會開。所以這一說要搬家,老楚傻眼了。
明州大學所在地,原先是明州市邊上的一片荒地,城鄉結合部,最近幾年在大興土木,建住宅小區。有的還在建,有的剛建完還沒賣出去,附近沒有房子可租。
而這片住宅區周圍,南面是甬江。其他方向是一大片工業園區,更沒房子。
最近的有出租房子的社群,在甬江對面,直線距離不遠,但是得繞橋。這一繞就是四十多公里,腳踏車是不用去想了,關鍵是還沒直達的公共汽車,得轉三趟車。
楚文軒算了算。就算自己搭最早的一班車,搗騰到學校。第一節課也趕不上。
三四天過去,這天是週六,樓裡其他人都搬得差不多了,楚文軒看著自家牆壁上裂縫,心裡很難過。
自己做了一輩子學問,家庭美滿幸福。沒想到人到中年,卻沒能力給妻子一個住得安心的家。這份自責,這兩天一直在折磨著楚文軒。
“實在不行的話……”蔣婉秀說道,“給女兒打個電話吧,讓葉落替我們想想辦法。他現在能耐大。”
楚文軒搖了搖頭:“女兒還沒過門呢,我們就去麻煩小葉,那讓葉家人怎麼看我們的女兒,不能這麼做。
就這樣吧,搬家還是要搬,下午我聯絡一下中介,明天去江對面看看房子,租一套寬敞的。以後我上班,暫時就打車吧,貴是貴了點,但應該不會持續太久。學校裡接送搬遷教師的公車,據說已經在審批了,等有了公車,就好辦了。”
“嗯。”蔣婉秀點點頭,看著丈夫焦慮的神色,笑道:“好啦,別愁眉苦臉的了,苦日子我以前又不是沒跟你過過,不就上班路遠一點嗎,沒事的。
兩點了,我們先聽聽未來女婿的新歌吧。”
“好。”楚文軒點點頭。
最近房子的事情,讓楚文軒很憂心,但是妻子蔣婉秀,卻讓他很放心。因為戀之旅程上面的歌,不再是那種絕望的分手歌了,蔣婉秀每週的心情都在變好,這無形間省了楚文軒不少事兒。
夫妻倆進了書房,開啟了電腦,蔣婉秀點開葉落的音樂專區,開始在上面找新歌。
第一眼看還沒有,再重新整理一下,有了。
這是第十五輪主線歌曲,第一首,是楚沫兒演唱的《忽然之間》。
蔣婉秀先聽了一遍,笑道:“咱女兒唱歌,是越來越好聽了。”
“有藝術細胞,這個隨你。”楚文軒說道。
“她唸書成績也好,這個像你。”蔣婉秀笑道,“前兩天她打電話給我,說是要去考聲樂博士呢。葉落很支援她,她很開心。”
夫妻倆聊了幾句,蔣婉秀又點下了本輪主線的第二首歌曲。
這首歌一開頭,絃樂組一起,楚文軒眼前不由得一亮,光聽這前奏,他就知道這首歌不一般。
很快,葉落的嗓音在兩人耳邊響起。
“當花瓣離開花,暗香殘留。
香消在風起雨後,無人來嗅。
如果愛告訴我走下去,我會拼到愛盡頭
……
心若在燦爛中死去,愛會在灰燼裡重生。
難忘纏綿細語時,用你笑容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