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囂張的聲音在林間響起,瞬間前方閃出人馬,火把將樹林照著通明。放眼望去,似整座樹林全是敵人。
為首的滿面虯髯,四十來歲年紀,方巾包頭,手執一把九環大刀。永夜掀起轎簾看得直樂,這不是傳說中的山大王嗎?
林宏冷冷道:“你是山中哪路客?”
若是山賊,一般會亮出名號,只劫錢財。不過,永夜卻搖頭,使臣的錢財,劫了沒人敢吱聲,還報什麼名號?
那大漢又一陣大笑,“我留了名,難道還等著你上門索要不成?!”
豹騎一偏將怒了,打馬上前,“都尉,末將去宰了他!”
“慢!”林宏從懷中扔過去一物笑道,“這位俠士想來認識這木牌吧?”
那大漢接了,只瞟了一眼便扔了回來,“風揚兮算個鳥!大爺不吃那一套。我的地盤,我做主!”
林宏心中歎服永夜算得準,冷笑一聲,神態卻變得極其尷尬,訥訥地道:“風揚兮,風大俠……俠士不知?”
“少廢話!留下賀禮,便放爾等離開!”
林宏顯得極為難,手下將士紛紛抽刀喊道:“都尉,打吧!”
“住口!就算拼了性命能敵得過他們人多勢眾?”他的態度變得極為恭敬,“我家侯爺說了,錢財乃身外之物,就當是結交幾個朋友。留下賀禮,我們走!”
豹騎眾人憤憤不平,沉著臉不吭聲,護著永夜的馬車離開,將五車賀禮全數留下。
“慢著!還有三車裝的是什麼?!”
“俠士,是我家侯爺的行裝。”
“留下!”
“這……”林宏甚是為難,來到永夜車前稟報。
那漢子只看到馬車裡伸出一隻手輕輕揮了揮。不禁好奇,這個軟弱得連架都不敢打的膽小鬼竟然就是端王的兒子?他心生好奇,催馬上前喝道:“出來讓爺瞧瞧我陳國的駙馬生得怎麼個膿包樣!”
“哈哈!”嘲笑聲頓時響徹林間。
豹騎諸人目中幾欲*,恨不得抽刀便打。
“你過來,我讓你瞧個明白便是。”永夜淡淡地說道。
那漢子仗著人多勢眾,真的上前。
轎簾輕掀,瞧見了一個頭戴紗帽的少年坐在車內,旁邊低頭坐了個侍女打扮的人。他膽子更大了,伸手便去揭紗簾,永夜未動,由他揭開紗簾對他一笑,“俠士可以放我們過了嗎?”她的聲音清朗,說完卻低咳了兩聲。
那漢子見正是平時所聞的病弱,面色暗沉,臉帶晦氣,嘴唇竟帶烏青,夜色中瞧著就像馬上要斷氣了似的,偏生五官精緻俊美,說不出的詭異。
他縮回手,揮刀大笑,“放他們過去,兄弟們來搬賀禮!”
林宏見勢喝了聲:“走!”
一百將士護著馬車迅速離開。直到天色將明,出了樹林又奔行了十里終於到了清泉鎮。
“侯爺,這裡就分路了。”林宏低聲說道。
永夜下了馬車,呼吸林間清新的空氣,心情很愉快,笑著說:“在鎮上歇息吃飯。”
清泉鎮小,只有十來戶人家,沿岔路兩旁分佈。麻雀雖小,卻五臟俱全,茶樓、酒肆、客棧都有。
永夜指指客棧道:“大家一夜勞累,在客棧稍事歇息,飯後出發。大家只有一刻鐘的時間。”
山中往來都是行腳山客,穿行在三國販賣貨物,客棧裡突然湧現百來人的隊伍把老闆嚇了一跳。
林宏扔了錠金子笑道:“我等是安國使臣,往陳國賀陳王壽,只歇息會兒便走。弄點兒飯菜,吃得高興再賞。”
老闆捧了金子聽說只是吃一頓歇歇腳,高興得眉開眼笑,吩咐廚房趕緊盛粥、端饅頭,整了些山中野味小心伺候。
眾將士心中甚是不滿。永夜一眼瞥見,喚了林宏過來同桌,笑道:“憋氣是吧?還沒動手,就奉上了五車賀禮並三車行李,空手去賀陳王壽辰怎麼也說不過去,太狼狽了?”
眾人被說中心事,都低下頭,臉上顯出鄙夷之色。
永夜喝了口熱粥,笑道:“味道不錯,大家辛苦一夜,多吃點兒。”
林宏見有人臉漲得通紅便要起身發作,忙喝道:“趕緊吃飯,侯爺自有安排!”他心裡也在打鼓,雖說照永夜說的辦了,但他也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永夜嘆了口氣道:“林都尉也在奇怪是吧?我只不過覺得那五車賀禮耽誤腳程,叫那些賊子幫忙運一程罷了。至於行裝嘛,都是些破衣服,不要也不打緊,有銀票還買不到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