鳥獸散,單人匹馬逃出去,不被官軍抓著也沒準遇到流賊土匪,到時候說不定死的更慘。
“李將軍說哪裡話,但請吩咐就是!”
李信看著孔有德真不知是該同情他,還是厭惡他。這貨從來就沒和他一條心過,在高陽時也曾短期合作過一階段,知道他操持大炮的本事。現在海森堡不能隨軍起行,看來只有先拿他來充數。
即便這貨不能如海森堡一般將炮兵指揮的如海森堡一般機動靈活,能指哪打哪也是好的。實際上,當初滿清韃子能看重於他,並封了王爵,也無非是看中了他在製造和使用火器上的能力。
孔有德自然沒有拒絕的理由,他現在已經將標準降到最低,一切以活下去為基準。
但是,將如此重要的炮兵營交給一個流賊降將來指揮,這一點幾乎得到了三衛軍從上至下所有人的反對,李信再一言九鼎,也不便在這等影響軍心士氣的事情上較真,只好作罷。
出了居庸關便是延慶州,但所過之處,各地城堡皆已廢棄成殘垣斷壁,有些地方甚至連火勢還沒消減,顯然也是剛剛被人燒了沒多久。入眼處都是一片觸目驚心,這些地方前日經過時還一片熙熙攘攘,今日竟如鬼城一般。
三衛軍經過延慶州以後並沒有繼續向北而是轉向往南去懷來衛,沒想到懷來衛沿途所過之處幾乎也與延慶州一般無二,除了殘垣斷壁就是死人。李信甚至產生了一絲懷疑,從洪承疇進入居庸關算起,蒙古韃子破關進入宣府,他的首攻目標該是宣府鎮才對,就算連夜拿下宣府鎮,這半日一夜的功夫想把這居庸關外的幾個衛所攪成這副模樣,想必他們也該分身乏術吧。
所幸的是,遊騎們終於在廢墟中救回了一個活口,是懷來衛的一個衛所兵,粗略檢查了一下沒有致命外傷,應該只是單純的暈了過去。有軍卒本打算給他喂幾口水,誰曾想水到了嘴裡以後全都嗆了出來,這一嗆之下反倒將他給嗆醒了。
聽他哭訴了那場大災難的全部經過後,李信又迷惑了。
據他所言,夜間襲擊懷來衛的的確是一群蒙古韃子的騎兵,這群人來去如風見人就殺,見東西就搶,好端端一個懷來衛不過個把時稱就破敗成眼前這個德行。
“懷來守將哪呢?”
李信聽的痛心不已,若是懷來衛但凡能進行一些行之有效的反抗,想來懷來衛也斷然不只如此。
那軍卒哭道:“指揮使剛開戰就被韃子一箭給射死了!俺們這才亂了套,大傢伙誰都顧不上打仗,只顧逃命去了!”
“韃子後來去了何處?”
李信急於知道韃子的行蹤,那軍卒卻茫然搖頭,“俺後來便暈了過去,再醒過來就已經在這了,韃子去了何處小人實在不知!”
見實在問不出什麼來,李信只好作罷,現在擺在他面前的只有兩條路,第一是繼續往西南去,經過美峪所,便可通往蔚州。這也是三衛軍步戰營和輔兵營北上的途徑。第二條路則是往保安州、宣府鎮去碰運氣,畢竟那裡是宣府的核心地帶,韃子在那裡的可能性要很大。
就在兩難選擇的時候,恰巧一隊由保安敗退下來的明軍潰兵帶回來了一個訊息,宣府鎮在昨天夜裡就已經被搶掠一空,今兒一早便被韃子放火給燒了,據說又分兵奔萬全左衛和懷安衛去了。
宣府與懷來相距甚遠,這則訊息若是準確的話,那就證明,蒙古韃子不止一股人馬,也就是說掃蕩延慶懷來一線的韃子和攻陷宣府鎮的那些韃子不是一路人馬,亦或是說在變強之外就分成了兩路人馬。
那麼擄走郡主和大多數輔兵的蒙古韃子就未必是宣府鎮那一股,有極大的可能便是眼下由延慶懷來南下的這一股。很顯然,他們在南下的途中襲擊並搶掠了輔兵。想到此處,李信興奮起來,既然得知了這股韃子的基本行進路線,他們攜帶了輔兵營的物資以及押解著上千輔兵,行進速度肯定不快。
如此,三衛軍只須沿著這條行進路線直往南去,十之七八便可逮到這股蒙古韃子。
但是李信的一腔希望很快就落空了,他們急行軍一直進了蔚州境內都沒見到半點蒙古韃子以及所路走輔兵的影子。而蔚州境內的衛所堡寨安然無恙,證明了蒙古韃子沒有繼續南下。期間遇到山間的樵夫,則指指點點說是見到一群騎馬的凶神惡煞押解著一群紅衣人往西去了。
透過樵夫的描述,這像極了三衛軍的輔兵營。
此處往西就是懷安衛,可在半路上他們卻發現了一些不詳之處。那就是輔兵的物資被遺棄在半路,並且被燒的連渣都沒剩下多少。只剩下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