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鬧事,他雖然貴為太原知府,但是畢竟在三衛軍中資歷甚淺,這些“老兄弟”同樣不買他的帳。
張方嚴氣的吹鬍子瞪眼,呂四臻冷眼旁觀,晉王則面有懼色,由礙於身份不得不安坐於此。“法庭”要拘捕陸九的訊息很快就傳了出去,“法庭”外的憲兵雖然不是“老兄弟”,但同樣是陸九一手帶出來的嫡系,於是便大有一發而不可收拾的態勢。
有百姓們在軍營校場之中並不清楚“法庭”裡發生了何事,眼見鬧哄哄一片似乎起了亂子,竟也不害怕,甚至都好奇的打聽著究竟出了甚事。終於有挨著“法庭”近的百姓探聽到,“法庭”主審官竟然下令拘捕憲兵營營官陸九,有人指指點點一身三衛軍典型上紅下黑軍裝的陸九,“看看,就是要抓他,有熱鬧瞧了……”
“瞧甚熱鬧,他還敢造反不成?”
“如何不敢,你知道他從前是作甚的……是……”
聲音低了下去,但是卻比劃著,陸九從前是馬賊,眾人竟然被嚇的噤聲了,都怕他賊性復發,真就造反了。
豈料陸九得知“法庭”主審官下達的拘捕令以後,竟然大笑三聲,主動進了“法庭”投案!
憲兵們紛紛阻止,陸九則一瞪眼,厲聲道:
“都想作甚?造反?都退開,大明天下,朗朗乾坤,我看誰敢!”
既然九哥都發話了,憲兵們一個個都只好悻悻的退開。
陸九大踏步進了“法庭”,“陸九不用你們拘拿,自己來了!”
一直位於主審官張方嚴身後的輔審官呂四臻突然開口問道:“胡二狗指控你以死相威脅,讓他篡改口供,可屬實?”
豈料陸九嘿嘿乾笑兩聲,“呂大人莫要欺俺讀書少,但這‘法庭’的規矩也是知道的,俺有那個啥默權來著……”
“沉默權!”站在張石頭身前的郭師爺接道。
“對對,俺有沉默權!如果你們查出鐵證如山,陸九縱然滿身是嘴也無法辯駁!”
胡二狗突然尖著嗓子喊道:“俺就是人證,俺不從你,你就要殺俺!”
陸九蔑視的看了他一眼,不屑的道:“襠下沒了那一坨肉,你說的話還有根麼?”
“你……”
啪啪啪!
張方嚴將驚堂木啪的啪啪作響,氣運丹田,撅著鬍子喊道:“肅靜!肅靜!藐視法庭者四十殺威棒!”
老頭的忍耐終於到了極限,再鬧下去,要將“法庭”當作市井,想撒潑就撒潑嗎?
“將陸九和胡二藐視‘法庭’,左右將二人拖下去,每人二十殺威棒!”
憲兵們都在猶豫,陸九卻斷喝一聲:
“都聾了嗎?趕緊拖老子下去挨板子!大將軍定的規矩誰敢違逆?”言罷,陸九大踏步徑自出去,準備挨板子!
憲兵們這回知道了,陸九是真想維護大將軍親手製定下的規矩,於是不再猶豫,如狼似虎一般撲向胡二狗,像拖死狗一樣往外拖。
胡二狗驚恐萬分,沒有到一句話竟然惹來了四十板子,他將這些丘八得罪的死死的,還不得把小命揍沒了半條!
張方嚴見到法庭秩序得到了維護,便又一拍驚堂木,“鑑於本案出現轉折,老夫建議將此案打回……交與太原知府衙門重新調查,擇日再審!退庭!”
張方嚴本想將案子打回按察使司,但一轉念,既然太原知府田復珍代理官訟,就別一事煩二主,就讓他一併查了!
……
陸九被捕,張石頭殺妻案急轉直下,眼看著籍由複雜的陪審程式來拖延案件程序的目的就要流產,李信也大為惱火。
“早知道陸九有事瞞著我,卻沒料到是搞這等蠢事!”
田復珍、郭師爺兩個人分坐左右面面相覷,出現這等局面是始料不及的,陸九的行為給胡二狗的反口做了鮮明的反證,一旦罪名落實了就要折李信兩員大將,而三衛軍也必然因此而元氣大傷,更因為此案在民間影響甚壞,甚至整個三衛軍的聲譽都要因此而大受影響,鬧到了朝廷上,宵小們的彈劾也必然會向雪片一樣飛往紫禁城。到那時,就算皇帝有心保他,恐怕這御下不嚴的罪名是免不了的,最好的結局就是調往他處任職。
可一旦如此,李信此前的佈局就將盡數付之東流,必須想出一個拖延之法,絕不能如此草草結案。但田復珍和郭師爺兩個人一籌莫展,都表示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除非再有什麼顛覆性的證據被挖出來,否則想翻案便難於登天。
就在三個人一籌莫展,面面相覷的當口,戰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