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點點燈火,那是高陽城頭風燈,這一日來的經歷竟似做夢一般,他一心為之努力的高陽城竟拋棄了他!
“先生不必傷懷,南人疑先生之志,本王卻知先生始終如一。若不嫌棄,本王會待先生如多鐸!”
多爾袞一指身側盔甲整齊的多鐸。多鐸手扶刀柄,整張臉隱在頭盔的陰影下看不清表情,滿身發散著刺人的氣息,其身後則是層層疊疊的帶甲勇士。
李信笑道:“李信還有選擇嗎?”
“如何沒有,先生從那裡來,再回那裡去便是,本王絕不會阻攔!”
多爾袞似笑非笑,指著遠處影影綽綽的高陽城頭。
李信仰天長嘆:“殿下,李信有一不情之請!”
“但講便是!”
“李信不忍與高陽為敵,還請成全!”
“還當是什麼,本王答應你便是!走,隨本王回營,壓驚的酒宴早就備好,只等先生就席!”
多爾袞既想收服李信,便想讓此人見識到自己的過人之處,讓此人看看自己是如何破掉其精心打造的高陽城。李信有此一請,當即便答應下來。
到了清軍大營,李信眼前一亮,但見形制井然,然後便被引入一頂超大帳篷,果真是備滿了豐盛的酒菜。多爾袞特地叫來了恭順王孔有德,作陪的還有先前一直隨護在多爾袞左右的多鐸,只是滿身的盔甲卸去,面無表情的坐於几案之後。
孔有德則左右逢源,一杯杯的與李信灌酒。觥籌交錯間,李信不勝酒力趴在桌上鼾聲大作。
“兄弟,兄弟,來來,再乾一杯!”
李信鼾聲震天,任孔有德如何叫喚也沒了反應。孔有德又推了幾把,還沒反應,便衝多爾袞笑道:“還當他多英雄了得!”
多爾袞從一旁侍立奴才手中接過大氅,輕輕來到李信身後,為其披上。
“此人乍受打擊,酒入愁腸,如何不醉?去將他的兄弟喚來,扶回帳去歇息吧!”
孔有德陪酒的使命算是勝利完成,出去找人來料理李信。一直在多爾袞身後一言不發的多鐸突然冷冷道:“此人何能,值得十四哥如此禮遇?依多鐸之見還不如孔有德之流有用。”
多爾袞淡然一笑:“說了你多少次,看人不能只瞧表面,孔有德除了會造造大炮,左右逢源,一腔蠻力還會什麼?”
“你可知此人向孫承宗進言時說了些什麼?早在咱們大軍還在通州時,他就斷言咱們此番必會大舉南下打草谷,還提出了三點守城之策。漢人中能人比比皆是,能提出此三策又能身體力行的則鳳毛麟角,便是比起範先生也不遑多讓”
“果如十四哥所言,你我兄弟還真要好好籠絡一番,只怕漢人死腦筋,一根筋挺到底,誰知他是不是真心?”
多鐸彎子轉的很快,所言也不假,漢人講求華夷大防,這一層天然的壁壘,阻礙了多少漢人能為大清所用。多爾袞一雙眸子裡罕有的射出點點寒光。
“不為大清所用,就只能讓他去地府,為南朝列祖列宗盡忠去吧!”
“十四哥明鑑!”
多鐸大為贊同。
不多時,陸九被領了進來,將李信扶走。
李信的帳篷被特地多爾袞安排在緊鄰自己大帳的位置,以示禮遇。陸九將人事不省的李信置於榻上,恨恨抱怨道:“喝死算了!韃子的酒好喝嗎?”
突然一雙大手抓住了陸九衣領,陸九愕然,再看李信,一雙眼睛緊盯著他,哪裡還有半分醉意。
“十,十三哥……”
陸九眼睛裡流露出一絲驚異,一絲欣喜,他終於明白,十三哥是在裝醉麻痺韃子。李信制止了陸九繼續出聲,用只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說道:“投靠韃子,你當十三哥豬油蒙了心麼?千萬要謹言慎行,不得魯莽,莫壞了大事!”
“嘿!俺說吧,投韃子這麼不靠譜的事十三哥是做不錯來的。俺這就去告訴趙麻子他們……”
陸九同樣壓低了聲調,但一顆心已經歡喜的亂顫。諸位兄弟寧可回去落草,也不願給韃子當牛做馬,但為形勢所迫不得已才都來了韃子大營。
“慢著,這事你知我知,絕不可再對第三個人說起,回去一定要把兄弟們安撫好,別捅出什麼簍子來。”
剛剛穿越在牢中時,陸九這同鄉漢子便對他言聽計從,任教習時他顧慮到影響問題,對昔日那些服苦役修城牆的響馬兄弟們沒有半分關照,卻沒想到剛剛要有改善又將他們帶到九死一生的境地。
這是個善惡不分的時代,別看這些九尺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