袞抬頭向西南望去,果然見到原本還乾乾淨淨的天空,已經瀰漫了騰空而起的濃煙……
第五百四十七章 閣老來信
“早就說了那南蠻李信不是如此好糊弄的,眼下如何?弄巧成拙了吧?”多爾袞不滿而又罕有的埋怨著代善。其實他埋怨的並非代善本人,而是由於代善的“無能”,才造成了兩白旗與兩黃旗對峙的局面。至於這“無能”是無可奈何還是有意為之,多爾袞其實是更願意相信後者的。但是現在兩個人無論是在一致對外上,還是四王攝政上,已經被綁在了同一輛戰車上。
這也是代善老奸巨猾的地方,多爾袞明明知道這老傢伙在背後使壞,卻無論如何都翻不了臉,畢竟這權力之爭才是重頭戲,過去的事情,此時再追究只能徒然生亂而已。
“十四弟只怕是太相信那南蠻李信了,即便我放了所有羈押在城中的漢人行商,他就肯履行諾言嗎?”大清國何時在明朝面前如此低聲下氣過,若是全部讓李信遂了心思,以後豈不認為大清國可欺!
“留著那些人大清又能多謝什麼?難道真要一股腦都殺了?往後還和他們永不來往了?別忘了我大清土地又能種多少糧食,若是沒了晉商貿易內外,我八旗豈不都要餓肚子了?不如趁著李信提出的這個臺階,就坡下驢!”
代善黯然嘆了一聲,似乎預設了多爾袞的話,不過卻又話鋒一轉,“海州方向的兩白旗眼下到了何處?十四弟可否有辦法將那李信拖住?”
多爾袞搖頭道:“此人奸狡如狐,既然敢大模大樣的偷襲盛京,想必已經算準了這一點,除非……”
“除非什麼?”代善的語氣十分急促,顯然他對眼下的局勢是沒有任何可破局的有效手段。不過,多爾袞的回答顯然讓他失望了,“除非有絕對的實力將他牢牢的鉗制住。”
代善慨然一嘆,“唉,眼下便如對弈,棋差一招,步步受制於人,”
多爾袞的目光裡卻閃爍著莫名的火焰,並沒有接代善的茬,而是來到女牆邊,向外望去。
“漢人有句話,‘攘外必先安內’,眼下的隱忍,自是為了將來的勝利,李信就像一隻令人厭惡的土鼠,不過是趁著老虎打盹的功夫,佔了些小便宜而已,只要老虎緩過來,只需輕輕一巴掌就能將其拍死!”
……
張方嚴自從上次入宮被皇帝狠狠訓斥了一頓之後,便一直在朝廷為其準備的臨時宅子裡閉門不出。城中清楚其中內情的官員們,紛紛明白,李信這回算是徹底完蛋了。
從宮中宦官口中傳出來的訊息所指,張方嚴此次進宮是打算為李信求情的,只是他的求情十分委婉,但仍舊遭到了皇帝的嚴厲申斥。不過皇帝念在其年高勞苦,怒火便僅限於此,並沒有將其波及。
“唉,萬歲爺這回是傷透心了,你想想,萬歲爺待那李徵西,說個不恰當的比方,就像對弟子和友人一樣。也不知那李徵西是豬油蒙心了,還是如何,竟坐下如此……”小宦官似乎說到不忍之處,“這事擱在咱們誰身上都得生氣,又何況咱們萬歲爺呢……”
“這外面的事,誰曉得呢,俺總覺得李徵西不會背叛咱們萬歲爺,應該是另有隱情。”
“隱情?”那宦官似乎是聽到了一個極為可笑的故事,“能有什麼隱情?讓一員領兵的武將,與韃子親王書信往來,什麼隱情能讓他李徵西,莫名擅自帶兵離開錦州?”
與之對話的人顯然不知該如何回答,便打個哈哈,“俺也就是那麼一說,如果俺能說出個子午寅卯,擺出為李徵西洗脫冤屈的證據來,俺就不用當這宮中的差事了!”
忽然腳步聲輕輕傳來,兩個宦官趕忙閉上了嘴巴,但顯然還是晚了,“知道有一天,你們若是丟了脖子上這吃飯的物什,是如何丟的嗎?”
兩個宦官齊齊回答道:“回沈公話,小人不知!”
來人是司禮監隨堂沈良,陰沉著臉道:“就丟在你們這張嘴上,這宮中的規矩你們都忘了嗎?”
“小人不忘,不曾往!”兩名宦官被嚇的瑟瑟發抖,跪在地上磕頭如搗蒜,他們清楚,只要沈良一句話,恐怕即便不死也是生不如死了。而且這沈良在宮中可不是以性子寬厚出名的,這更讓兩人誠惶誠恐。誰知沈良的態度卻僅限於此,只輕描淡寫的說道:“你們今日之過,咱家且先記下,來日若讓咱家逮到你們不知悔改,便新賬老賬一起算!”
兩個小太監這才如蒙大赦,又是如搗蒜搬的磕頭,將地上鋪的青磚敲的咚咚直響。
“謝沈公高義!沈公大恩大德小人沒齒難忘,一輩子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