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309部分

!”

李信突然覺得無比鬱悶,大明朝的這些棟樑們,一個個外戰外行,內戰內行,抵抗韃子一個比一個慫,內部爭權奪利卻一個比一個踴躍。劉宇亮浸yin大明官場數十年,自然對這一套捻熟於心,對他而言這些或許不過是稀鬆平常的其中之一而已,可對李信對三衛軍而言,這卻是讓人心寒齒冷至極的。三衛軍坐守孤城,無人救援,如今局勢明朗,搶功的人卻是打算一擁而上了。

這反而激起了李信的怒火,既然這些無恥之徒要來搶功,那他便偏偏要不讓這些人得逞,他倒要看看究竟是道高一尺,還是魔高一丈。

“如何?李將軍可有了定計?”

李信陡然回過神來,望著病榻上身子還很虛弱的劉宇亮,忽然一陣感動。這個老頭子此前亦是諸多打壓他大大臣之一,如今有了遼西的這一番際遇,卻料不到也有性情的一面,這等可謂是一意赴死的決心不是誰都能有的。

一念及此,李信倒退了幾步,雙手正衣冠,鄭重對劉宇亮便是一揖到地,“閣老高義,肯救李信於水火之中,請受李信一拜!”

劉宇亮也不推辭,受了李信一拜之後,卻又忽然苦笑了一聲:“老夫受了你這一拜,你我二人便兩清了,從此以後,你不欠我劉宇亮的。事實上,老夫帶來這千把人於無足輕重,老夫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李信卻不以為然,“閣老謬矣,肯不顧自身安危一意來此的,只有閣老一人,如此恩義卻是如山之重!”

“大明官場之上,恩義這東西是最不值錢的,老夫不妨直說了,能將人緊緊捆在一起的,既不是恩義也不是情分,唯有利益二字!”

李信心中一動,忽覺劉宇亮今日的話非常多,卻不像他往日老奸巨猾之為人。再看劉宇亮忽然一陣猛然咳嗽,似乎已經忍了半天,這一咳就咳了大半晌,似乎要把整個肺子都咳出來一樣。

劉宇亮終於咳的停了,抬起頭來,李信竟赫然在他嘴角發現了一絲血跡。這咳血說輕便輕,說重便隨時都有性命之憂。

“閣老,你這是……”李信指著劉宇亮竟然磕巴起來。劉宇亮費力的抬起手來,將嘴角的鮮血擦掉,苦笑道:“老夫的情況,老夫自知,這傷啊怕是痊癒無期了。”

李信此前曾仔細詢問過軍中郎中關於劉宇亮的傷情,不過是失血過多,既然已經止血,又挺過了幾日連燒都退了,怎麼又咳血?難道還另有隱情?

“來人!”李信當即便將軍中郎中傳了上來,劉宇亮卻擺手道:“不用傳了,他們治不了老夫這傷。”

李信一顆心漸漸沉了下去,“閣老可否直言傷在何處,不說出來又豈知沒得治?”

劉宇亮費力的掀開被子,又將貼身的中衣撩了起來,胸部赫然露出了一個血窟窿,其上似乎還在冒著膿水。

李信大吃一驚,這明顯是火槍彈丸所造成的傷口,他幾步趕了上來,關切的問道:“彈丸可曾取出?”

劉宇亮將中衣放下來,又將杯子蓋好,露出一絲苦笑:“那郎中也是了得,生生將彈丸扣了出來,只是老夫這咳嗽卻一日甚過一日,而且喘氣也是有困難……”

隨軍郎中急吼吼進了劉宇亮的臥房,誠惶誠恐跪在李信面前連連求饒。那郎中眼見如此,自然是知道,李信傳他來定是打算問罪。劉宇亮倒替他求情起來。

“此事須怨不得郎中,是老夫讓他守口如瓶的。”劉宇亮頓了一下,又低聲道:“不但對你,就是任何人都不知道老夫此傷。”

李信訝然,似乎劉宇亮很在乎自己的傷情外洩,難道其他人知道了他的傷情,會有什麼不利影響麼?李信思量了一陣卻沒有個結果,便也沒深入去想,而是將注意力轉到了劉宇亮的傷口上。

按照劉宇亮所言,似乎傷及胸腔,難不成有氣胸的症狀?可是他並非醫生,即便知道某些症狀,既無法確診,又不知該如何應對,或許真如劉宇亮的預感一般,是死是生都只能看老天的意思了。

李信再轉過頭來看地上跪著的隨軍郎中,知道此事也不能怪他,便令其起來,仔細詢問了一番。郎中這才忐忑的答道:“閣老傷口中的彈丸已經取出,按照小人的經驗,彈丸既然已經取出了,之後只要小心將養,十有**都會痊癒的,大將軍不必過於憂慮。”

郎中畢竟比李信有經驗,此人盡然能如此說,證明劉宇亮痊癒的機會還是很大的,至於劉宇亮,身為病人受傷痛困擾,產生些許絕望情緒便也可以理解了。想到此處,李信便放下心來,如果劉宇亮因此而死,他怕是這後半生都會內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