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等的不耐煩,便催促他加快行軍,否則天黑前就趕不到東昌府城了。
“海將軍你可聽說過革左五營?那可是和劉國能、張獻忠、李自成齊名的,眼下若是他們佔了東昌府,咱們這些人去了,只怕不能力敵,又白白損失了弟兄!”
提起革左五營來,海森堡滿面的不屑,在他眼裡流賊不過是強盜而已,如何能與大明官軍相提並論?
“再厲害也是賊,當初大將軍一樣不是憑藉著幾千人就拿下了九邊第一重鎮的太原城?一個小小的東昌府又豈能是我大明官軍的對手?他們如果不開城投降,我就用大炮把他們轟的後悔這輩子投胎做人!”
這一番話說的牛金松瞪大了眼睛,好像第一次認識海森堡一樣,自己認識他年餘,似眼前這般一連串說了這麼多話卻是頭一次,而且還是極為滿的一句話。
牛金松當然不會因為海森堡一句話就輕易改變主意,“這回我不能聽你的,俺牛金松身為前鋒主將,就要為手下的兄弟們負責,此事當報請大將軍決斷才是!”
海森堡眼見無法說服牛金松只好聳聳肩,“既然將軍已經有了決斷,我們不如原地待命,只等大將軍過來……”
牛金松剛要回應,卻忽然聽見斥候回報,只是他尖利的嗓音已經透露出,敵情的急迫。
“報!前方有不明人數大軍,正疾馳而來!”
“報!右翼有不明人數大軍……”
這個不明人數究竟是多少人,牛金松心裡打了個狐疑,可對方居然是從兩方包圍而來,便棘手了許多。前鋒大軍的左翼是運河,既是一道拱衛左翼的屏障,同時也是阻止他們向左側運動的障礙。而唯一的後方,如果選擇了就等於撤兵,可是在對方大兵壓境的情形下,這種撤兵是很容易被打成潰兵的。
牛金松便不止一次的看過三衛軍如此以少勝多,將徐徐撤退的蒙古韃子,打的落花流水稀里嘩啦。因此,之前他實際上已經決定了採納海森堡原地等待李信到來的建議。
只是牛金松萬萬想不到,這流賊竟說來就來了,而且來的如此之迅猛。他攏目望去,只見數面土黃色的大旗隨著蝗蟲般的人潮,以一種令人匪夷所思的速度向己方快速推進著。
眼見形勢如此,牛金松急的直拍大腿,早知道是這種情況,就不像大將軍請這個命了,到時候由大將軍親自帶病殺上來,又有誰能是他的對手?但在這種刀已經架上脖子的情形下,說什麼都已經晚了,他所能做的只有兩條路,一為整軍結陣拒敵,二為趁著後方還沒被包抄,趁早撤退。
海森堡此刻竟極沉得住氣,一言不發,從容的看著四面八方呼嘯而至的流賊,如果有人此刻仔細看去,他的眼睛裡居然閃動著興奮的光芒,然後直感嘆,這紅毛番鬼一定是瘋了,面對如潮水般的流賊居然會覺得興奮!
也就在這一刻,牛金松瞬息下了決斷,毅然選擇了前者。他忽然想起了大將軍李信帶領三衛軍在山西忻州城北的那次背水一戰。
“將軍,流賊距離軍陣還有不足二里的距離!”
“將軍……”
面對斥候不斷的彙報,牛金松再不及細想,深吸一口氣後,斷然下令:“全軍背靠大運河結陣,隨我牛金松殺賊!”
“殺賊!殺賊!”
牛金松話音方落,八百戰兵跟著齊聲怒喝:“殺賊!殺賊!”緊接著便是複雜而又熟練的佇列變陣,依託大運河結成古斯塔夫方陣!牛金松掃視望去,但見流賊越來越近,粗略估計竟不下三四萬人萬人……看得人心驚肉跳!牛金松暗想,此刻就算大將軍來了,恐怕亦沒有全勝的把握吧!這個念頭在他的腦海裡不過是一閃而逝,最終充斥滿胸膛的,是死戰決心!
“殺賊!殺賊!”
聲聲怒喝傳入牛金松的耳朵裡,那種久違的感覺似乎又回來了,他忽然覺得自己此戰亦是在跟隨大將軍作戰,以往的自信便在驟然間又回到了體內,面對激昂的八百戰兵,他陡然間將腰間雁翎刀抽了出來,高高擎起,暴喝了一聲:“俺牛金松在此,誓死不退半步!”
“誓死不退!誓死不退!”
就在半百戰兵鬥志激昂高喝死戰不退之際,海森堡以經帶著他的第一炮營與八百步戰兵背水結陣的右側,待最後一門八磅炮調整好角度,他便迫不及待的麾下的開炮的令旗。瞬時間,大炮齊射……
大運河上五艘官船緩緩南下,李信正在安慰著怒極的張方嚴,只不過心裡卻腹誹著,這老頭子原來也是欺軟怕硬,那盧金吉心黑治得他一點脾氣都沒有,反倒是自己對他恭敬有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