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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8部分

位老兄弟幫他拿個主意。誰知鄭三俊卻哈哈笑了,直笑的高宏圖心裡發毛。

“虧你還能笑的出來,我,我這心裡已經是一團亂麻了!如今上得賊船,卻不知如何才能安然下船!”

但是,鄭三俊的話又讓高宏圖大吃一驚。

“下船?既然上了船又為何下船?”

高宏圖被鄭三俊這種幸災樂禍的口吻弄的心裡頭一陣膩歪,便不滿的道:“站著說話不腰疼,你倒是上了船讓我看看,看看你還能否笑的出來?”

兩人曾在對付李信一事上立場一致,因此說起話來,尤其是關於李信的顧忌也相對較少。只是,高宏圖見鄭三俊是這個態度,不禁有些後悔,今日不該來找此人求個主意。

豈料鄭三俊今日卻是語不驚人死不休了,“老夫已經在賊船上了,你看老夫笑得出來不?”

“甚?甚?你,你造就和那,那廝勾結了?”

“哎,甚的勾結?鎮虜侯一心盡忠朝廷,你我又何必與之為難?”

除了這句冠冕堂皇的話以外,鄭三俊又說了一句話,卻是說到了高宏圖的心裡。

“你想想,自鎮虜侯來到南京,哪一次不是愈有事,便更進一步?凡禍事不但消弭於無形,反而得寸進尺,到現在雖然表面上不顯山露水,卻已經一步步穩穩操了南直隸權柄。”

第七百五十八章 深入挖掘

鄭三俊所言使得高宏圖心裡極為震撼,同時也有恍然大悟之感,是啊,回想李信這廝自打來了應天府以後,幾乎是每每遭遇刁難,此子便借勢更進一步,直到現在連唯一可以制衡此人的總兵邵化龍都已經鋃鐺入獄,放眼整個南直隸還有誰能事此人的對手?想到這裡,高宏圖頓覺汗顏,虧得自己此前還在為軍港大火一事幸災樂禍,如此看來豈非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有了這些想法,高宏圖又看向正盯著自己的鄭三俊,便覺又被此人踩過一頭,暗歎一聲,我不如他多矣。

“用章兄適才所言,已經上了賊船?”

鄭三俊卻面色一凜作勢道:“鎮虜侯忠於王事,以後切不可再有賊船之說!”如此說,雖然不是正面回答,但其實已經等於預設了。眼見如此,高宏圖不禁暗暗叫悔,此前自己還在應天府衙極力推脫鎮虜侯所請,好在自己在半逼半請之下,從了李信所請,如此向來也不至於得罪了此人。

高宏圖在心裡盤算著,自己應不應該再找個機會去向鎮虜侯示好,雖然讓鄭三俊先於自己一步,但總不能被他越落越遠吧?

兩個人雖然各懷鬼胎,但在擁護李信這件事上卻達成了一致的默契。

“那,那魏國公?”高宏圖畢竟還顧忌著身在太平府的魏國公,如果他安然返回了南京,李信還能在南直隸一家獨大嗎?畢竟是魏國公家世淵源之深遠非李信可比,而且魏國公還口銜聖命,這一點也不是李信的優勢所在。

“魏國公?”鄭三俊的聲音裡有幾分不屑之意。“魏國公現在自身尚且難保,就算能得以脫身,安然返回南京,也必然是在鎮虜侯羽翼之下。自從三衛軍出兵太平府,這一戰不論勝負,魏國公必然威信盡失,所有的功勞也俱是三衛軍所有。你說說,魏國公還拿什麼和李信和三衛軍爭?”

當然,鄭三俊還有一點沒說出口,那就是李信其人行事睚眥必報,一切擋在他面前的人不是灰飛煙滅,便是萬劫不復。而今南北交通斷絕,恢復之日遙遙無期,北京的皇帝還能指望多少?終歸是遠水解不瞭解渴。

除此之外,鄭三俊還得知了一則訊息,沈王在陝甘儼然已經自立,兩省官員盡出其幕,兩省軍馬盡握其手,這又與割據何異?大明自立過以來管束宗室向來嚴厲,而今聖上不聞不問,當作看不到聽不到,這說明什麼?這說明當今聖上已經沒有能力消除沈王隱患。

反過來再看江南局勢,李信表面上是外來者毫無根基,可是看他這半年多以來的行事手段,先是剪除了首輔周延儒在江南的根基眼線阮大鋮,然後又藉著修渠抗旱,盡收各府官員百姓之心。偏偏又有不開眼的靈谷寺大和尚靜然和監安慶、池州等地軍事的史可法,這兩人對付李信不成,反而一死一逐。

非但如此,李信並未由此而嫉恨史可法,反而拱手送上他急需的軍需糧秣。一舉一動,有板有眼,既打擊了政敵,又不耽誤國事,這可絕非是蠢笨粗魯的武人所行之事。直至三衛軍摧枯拉朽,在江西九江取得大勝,鄭三俊的心態已經起了明顯的變化。李信連熊明遇都能不拘一格拉攏過來,他已經產生了說不清,道不明的又嫉又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