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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8部分

天發誓,李雙財都不相信,一路上拽著他的袖子,在軍營中東拐西拐來到一處偏帳,人還未及早有軍卒將棉簾掀開,迎候兩人入內。吳禎前腳踏進了帳中,只覺熱氣撲臉,酒肉香氣立時就充斥滿鼻腔。心中鬆了一口氣,原來這些丘八果然是備好了酒肉,要款待自己。雖然是與這些武夫同桌共飲,但一想到只要能對完成張閣老交代的任務,就算折節下交又有何妨?

吳禎本不是嬌情之人,雖然脾氣有些暴躁偏狹,可終究脫不掉直率爽快的影子,於是哈哈大笑一陣便欣然應邀入座。

李信匆忙離去之後並沒有閒著,派出去調查陳家兄弟一案的斥候已經回來覆命,他心有記掛自然不便再與那吳禎扯閒篇兒。至於,他所言欲使張方嚴推遲進入南京的想法也是謀劃的第一步,儘量晚的與南京眾官員接觸,這樣便可以撇開他們從容進行外圍佈置,等事情有了眉目之後再進京也是不遲。

“稟侯爺,當地百姓對陳家的事好像都十分忌諱,絕大多數都閉口不談。小人尋訪不下百人,只有一兩個模模糊糊的說了幾句,不知對侯爺有沒有用!”這些斥候都是剛進入南直隸地界時收攏的精壯難民,歸李雙財統領。由於方言口音與應天府比較接近,便承擔了打探訊息的任務。

只是這斥候也真是囉嗦,盡撿些不相干的話鋪墊個沒完沒了,李信直接將他打斷,讓他說正題。那斥候這才一五一十的說了他打聽來的訊息。

原來這應天附近有將近三成的土地並不種糧食,而是隻種棉花。這些棉田絕大多數又都屬於大布商陳乃金,佃戶們種出棉花,再交由散佈於各個村落的小作坊織成棉布,等入冬匯總之後,陳家將其整體發賣,所得其利不計其數。

李信點點頭,默不作聲的靜靜聽著。

“關於陳家的名聲,小人也是奇怪。但凡地方大地主,百姓必然咒罵的多,誇讚的少。這應天百姓卻正好相反,雖然在說起陳乃金通匪案件時不肯說話。可問起他的為人,又連連誇陳老爺是多少年難得一遇的大善人。”

那斥候講到這裡忽然猛拍了一下腦門,“對了,還有!這些棉田的佃戶們已經接到了官府敕令,明年開始嚴禁種植棉花,而改種水稻。小人也奇怪,就算陳家敗了,可他家留下的諾大產業若全盤接手,每年也得日進斗金,這些官老爺們的想法可有點讓人摸不到頭腦,小人想不明白其中的道理。”

“官府敕令?是應天府下的,還是南直隸部署下的?”

“回侯爺話,小人就在這龍潭縣附近,多數人都說是龍潭縣縣太老爺下的敕令。”

李信撿重要的幾個點又詢問了幾句,見再也問不出什麼,於是就打發那斥候出去,等帳中只剩下他一人時,便陷入了深深的沉思當中。看來龍潭縣縣令陳某也是知道內情的,倒忽略了這個重要人物。李信也不客氣,當即就派了自己的親兵進城傳令。

龍潭縣陳縣令本與李信互不統屬,就算駁回了李信的所為鈞令也無不可。但陳縣令也許是天生膽小,忙完了手中公事便於次日一早出城趕往城外的三衛軍大營。到現在為止,他對這位鎮虜侯可謂是又懼怕,且歎服。此人果然治軍有方,說與地方秋毫無犯便言出必踐,所有三衛軍的軍卒就連百姓們的一針一線也未曾拿過。陳縣令得了本縣皂隸的回報的訊息後,亦曾不自覺的嗟嘆,大明朝裡這種帶兵的將軍,百中無一,萬中無一。

可是剛進了中軍帳,他就發現自己將今日來此的目的想簡單了,李信面沉思水沒有半分笑模樣,甚至連座位也都欠奉,擺明了有問罪的趨勢,便後悔不該輕易的趕來,可既然木已成舟,說什麼都晚了,只好捏著鼻子忍下。

李信也不與之寒暄,直接提及縣府所下棉田改種稻田的敕令由何而來。陳縣令聽聞鎮虜侯叫自己來就是問這點事,心中的一塊大石頭又轟然落地,這自然是根據奉天府的公文下達的,至於其中內情他實在是不知道。

對陳縣令的回答,李信大失所望,不過看他眼睛只瞄著腳面,不敢與之對視,只怕所言之中也當有不盡不實之處。李信想要強問幾句,忽然中軍帳外傳來真真喧譁,他當即就聽了出來,這其中時高時低的是揚州知府吳禎的聲音。

片刻功夫,中軍帳木門被人從外面一把推開,立時便有個醉漢衝了進來。卻見這醉漢打著赤膊,臉上胸膛上則是龍飛鳳舞不知什麼圖案的墨跡。李信剛想著左右將這醉漢插出去醒酒,卻一眼從他含混的聲音裡辨認出,這人竟然就是揚州知府吳禎。

吳禎腳下踉蹌,指著李信的鼻子跳腳大罵,說他欺人太甚,竟然如此辱及自己,是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