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兩位頭領的話!那官軍的鎮虜侯的確派人與大頭領接觸,說是,說是……”說到此處,張小鳩特地結巴了兩句,顯示自己心中的遲疑,然後又彷彿痛下了決心一般,繼續說下去。“說是,他們鎮虜侯獲知了,劉大頭領要,要殺俺們大頭領,他們可以與大頭領合作,兩面夾擊,一舉,一舉幹掉劉大頭領…。。”
張小鳩特地將話說的好似思維混亂,以顯示自己內心的矛盾與緊張。劉希堯聞言之後本能的破口大罵起來,當然,他罵的並不是賀一龍,而是李信。因為,他本能的要否定自己並沒有害賀一龍之心。但是,劉希堯身邊的馬回回卻陷入了沉思之中,並沒有基於表態。而且,張小鳩在他的臉上也看不出一絲一毫的表情來。
如果此刻軍帳中只有劉希堯一人,張小鳩至少可以有九成以上的把握,將劉希堯這個蠢貨哄的團團轉。可是老回回馬守應卻以智計見長,心思亦是縝密,遠不如劉希堯那麼好哄騙。看著馬守應面無表情的一言不發,張小鳩的心裡便不由自主的打起了鼓來。
張小鳩覺得自己該做點什麼,不能如此幹晾著,他不能給馬守應這個老狐狸足夠思考的時間。
“劉大頭領說的對,俺們大頭領豈能上了那官軍的惡當。咱們兩家雖然有些不愉快和誤會,可那畢竟是咱們自家的矛盾,怎麼能輪到官軍來多管閒事呢!”
張小鳩說著又抬眼偷偷苗了馬守應一眼,見他似乎聽的入神,頓覺倍受鼓舞,於是又賣力的表演起來。
“俺們大頭領當然不能與官軍合作!但是轉念一想,這又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官軍主動送上門來,不如就給他們來個將計就計……”
“等等,等等,俺聽著怎麼有點亂,你慢慢說,賀一龍打算如何將計就計?”
劉希堯果然被張小鳩的說辭所吸引,說實話他巴不得早些結束與官軍在臨淮的對峙,一是因為他已經在此前十幾天的時間裡損失慘重,不想再進行硬碰硬的強攻。二是臨淮城早就在第一次城破時被劫掠一空,即便再度破城,攻下來的也不過是一座空城,毫無油水可撈。所以,不論從哪一方面來看,他都想盡快,又不費人力的將臨淮城中那一小股官軍解決掉。
那麼,張小鳩口中的將計就計立即便引起了劉希堯的極大興趣。當然,劉希堯就算再蠢再笨,也沒到人家說什麼便信什麼的地步,更何況對方又是自己的死敵賀一龍。他的打算不過是要判斷一下,賀一龍這廝究竟有沒有耍花樣,如果所謂的將計就計果真可行,便先將那廝的首級在他脖頸上多寄存幾日再說!
劉希堯之所以有足夠的底氣,另一則原因也是因為老回回馬守應在的緣故。馬守應奸狡過人,如果賀一龍沒安好心,肯定逃不過他的法眼。
在得到了劉希堯的催促下,張小鳩暗暗深吸了一口氣,於是又故作緊張而又有幾分得意的說道:“回劉大頭領,俺們大頭領說了,此計還需要劉大頭領與俺們大頭領擰成一股繩,通力合作,才能將官軍一舉殲滅!”
劉希堯點點頭,表示自己當認不認,心裡卻道,關鍵處終於來了,賀一龍那廝打的究竟是什麼算盤,只在張小鳩說出這合作的章程,便會見分曉,於是又催促他快說。
“官軍的鎮虜侯打算直搗劉大頭領所在的北營,說是,說是要搞什麼斬首行動!這一點需要俺們大頭領獨自出力,然後舉火為號,官軍趁勢掩殺……”
劉希堯冷笑:“官軍打的號算盤,老子軍營戒備森嚴,想要打進來又豈是那麼容易的!”
“此言差矣,如果動手的是你身邊的人,又該如何防備?”一直沉默不語的馬守應終於開口說話,並且一開口就將劉希堯驚得滿頭汗。只見劉希堯竟真的掃視著自己身邊的親兵,有些張口結舌。這些醜態看在張小鳩的眼裡,他不由得有幾分好笑。不過這個時候,他已經不好再說什麼,該表達的他都已經表達了,到時候只看馬守應信與不信。
“你叫張小鳩?”一個低沉的聲音鑽入了張小鳩的耳朵,使得張小鳩猛然一個激靈,是馬守應的聲音。不知為何,這個聲音竟使得張小鳩有遍體生寒之感。
“俺,俺就是張小鳩!”
張小鳩忽然發現馬守應一張黝黑的老臉上竟然綻開了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一條條老褶子擠在一起,就好像他所見過的最難看的花一樣。
“你說說,這舉火為號是怎麼一個章程?”
於是,張小鳩又將賀一龍的叮囑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告訴馬守應與劉希堯,只要過了子時便在大營中點起大火,然後命賊兵假裝呼喊,造成營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