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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7部分

法。先前幾位堂官四下裡嚼舌頭,竟被悉數發落到河南補任地方官實缺,這如果是在天啟朝以前,那絕對是好差事。可現在是崇禎年間,河南是流賊肆虐的重災區,除了洛陽、開封等幾座大城,哪個縣城不是被流賊攻陷過三五次,其間因此而英勇殉國者,膽小棄土而斬首者更是數不勝數。

被放到河南補缺實在是個有去無回的差事。幾位堂官得知了這個任命後,到處求告,希望不要去河南,哪怕到遼西也可勉從其難。甚至最後求到了首輔周延儒的府上,大把的銀子花出去以後,最終得到了答案。

這幾樁任命是司禮監掌印太監,王承恩親自交代下來的。崇禎朝以後,太監雖然權重卻已經比之天啟年間收斂了許多,對於官員任免這等大事更是甚少發聲,王承恩此番竟親自交代落實,即便不明言誰都能看得明白,其背後定是秉承了皇帝的旨意,得知了這個訊息後,幾位堂官也絕了走動請託的心思,回到家中哭別家人收拾細軟準備上路……

此事在內閣眾堂官間小範圍的傳開,人人便都以此為戒,嚴防禍從口出,所以內閣究竟發生了什麼,再也不能像以往那般一夜間就能傳的滿城皆知。

隨著李侍問的病倒,首輔周延儒自請出城查探帝陵,因為就在昨夜一直進度緩慢的陵寢發生了透水事件,此事非同小可,皇帝便允准了周延儒所請。但那兩道聖旨還放在內閣大堂的桌子上原封不動,此事棘手卻耽擱不得。否則皇帝怪罪下來,幾位閣臣尸位素餐,推諉公事的罪名絕對跑不掉。

一向做事積極的薛國觀居然也已感染風寒為由在家養病,最後輪到在內閣中多受排擠的劉宇亮,他看了聖旨以後二話不說便將第一道擋了回去。第二道聖旨則票擬後送司禮監批紅。

大明天子朱由檢看著被內閣劉宇亮擋回來的聖旨,他並沒有因此而動怒,僅僅輕嘆了口氣。這落在一旁侍立的王晨恩眼裡卻甚是不安,他伺候皇上十幾年,多見皇帝強硬暴怒,卻甚少見他嘆息軟弱,而今有此一嘆可見其內心之疲憊。

劉宇亮的理由也很簡單,僅僅八個字,“欲仿淮陰侯故事乎”?

不過皇帝並未因聖旨被擋回而憤然,眼中卻似乎流露出了幾絲激賞之色。好半晌,朱由檢才指著劉宇亮回覆的八個字對王承恩道:“你說說,鎮虜侯可做淮陰侯?”

王承恩雖然不學無術,卻也知道漢初劉邦封韓信為齊王,以使其平定齊地的故事。後來,韓信又呂后以謀反的罪名所處死。一個掌握兵權封地的異性王侯不論是否有罪,都是他的取死之道,皇帝須時時刻刻提防,臣子若想自保恐怕也只有造反一途了吧?這雖不是唯一的辦法,可又有幾人肯放棄手中的兵權,束手就縛任人宰割呢?

“老奴,老奴不知!”

鎮虜侯的事太過敏感,王承恩雖知聖意卻也不敢多加一句置喙。不過皇帝卻對王承恩的謹慎似乎有幾分不滿,皺著眉催促道:“朕讓你說,你就說,說的對與錯也不須你負責!”

王承恩見實在躲不過便只好直言說道:“老奴認為劉閣老的處置並無不妥!只是……”

“只是什麼?”

朱由檢性子急,沒等王承恩說完就急著問了出來。王承恩只覺得口舌發乾,咂了咂嘴才繼續道:“只是第二道聖旨也該擋回來……”

王承恩偷眼看著朱由檢的表情,見他並沒有發怒的意思,便索性放開了說。

“張方嚴身為浙直總督,鎮虜侯又受他節制,所以老奴以為,這道出兵平齊的聖旨當發給他才合適。”

殿中的空氣彷彿凝固了,朱由檢好半晌才點點頭,算是承認王晨恩說的在理。不過,身為皇帝朱由檢卻有自己的苦衷,他前所未有的因此人而糾結著。那道被流賊劫去的聖旨就像一根刺卡在了哽嗓間。

“老奴以為,朝中那些捕風捉影的話不足信,劉閣老將這聖旨擋了回來,也是為絕非議鎮虜侯的謠言。”

其實,這已經是王承恩再隱晦不過的說辭了,朱由檢卻聽的明明白。那道被劉宇亮擋回的聖旨裡,將以克復中都鳳陽之功,晉李信為齊國公,加徵虜將軍銜,配大將軍印。

表面上,這是無上至極的榮寵,卻實在是將李信由滾燙的油鍋中拋上了風口lang尖。朱由檢並非不明白此中厲害,而是他又幾分賭氣的成分在裡面,他簡拔李信於草莽,不過三年時間就積功以位武臣之極。他表面上對群臣的彈章嗤之以鼻,內心裡確如野草瘋長,當他聽說高鏗並聖旨被劫時,內心裡竟有種莫名的輕鬆,那道聖旨是在群臣“苦勸”的結果。

不過事情顯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