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早在太原就已經了斷,今日江心一見,實在是不忍心見你去江都送死!”
李信似乎對黃妸的警告充耳不聞,只說了一句他在太原時未及說出的話來。“如果不是在這內憂外患的危亡亂世,如果李信沒有手握軍馬之能力……”
“李信若是庸碌之輩,黃妸也未必瞧得上呢!你又何須自責,能看到你成就大業,我實在歡喜……”
李信的說辭被黃妸打斷,卻是有些摸不清頭腦,她的話語氣數度變化,一時間竟分不清哪一個才是她真實的心情。
就在李信愣神的當口,黃妸則有舊話重提:“千萬不要去江都,張方嚴已經在江都準備好了一切,只等你一到江都便會將你軟禁,然後解送竟是”
李信對黃妸的話不懷疑分毫,他在之前就已經考慮到了張方嚴真有撕破臉的打算,如今也算是經過黃妸之口得到了印證。只是,眼下如果不去,只怕他李信和三衛軍的處境才要更被動呢。
“如果不去,如何堵住悠悠眾口?”
黃妸柳眉一微蹙,反問道:“為何要堵?他們想說就說好了!”她見李信仍舊一副不以為然的模樣,便繼續說道:“是在擔心紫禁城中的皇帝嗎?以黃妸所見,此人心胸狹隘,性格多疑,生性乖戾,絕非中興之主。李兄,你跟了他只會,只會累的你一無所有!”
李信心下怦然,黃妸是在勸自己棄了崇禎而自立嗎?但是這個決定又其實瞬息間就能決定的?關於是否自立的話題只怕辯個三日三夜也不會有結果。當然,這並非代表李信沒有想過這種可能,但是這條路上卻盡是荊棘暗礁,絕非上上之選。過早的使自己成為道德上的眾矢之的,絕對不是明智的選擇。
黃妸看著李信的目光變得熱切,她多希望他能聽從她的話,但是理智卻告訴她,眼前的這個男人一旦做了決定便是千百頭牛也無法將他拉的回頭。她輕輕嘆了口氣,“既然如此,我與你同去!”
李信聞言之便道:“小妹等我片刻,我去稍作安排!”說罷,他也未等黃妸回應便徑自踏出了船艙。
出了艙門牛金松立刻就迎了上來,李信低聲對其做了囑咐,牛金松頻頻點頭,他便又一躍回到了自己的船上。與此同時,牛金松大聲呼喝,十幾名親兵立即跳到了黃妸的船上,控制住了掌舵的船伕……
李信的三艘大船已經開的遠了。黃妸望著遠處水面,神色複雜的嘆息了一聲。
船靠江都時天色已經漸晚,李信掃視了昔日熙熙攘攘的碼頭,除了林立的甲兵竟然連半個活人都沒有,一種前所未有的肅殺之氣籠罩著這座互通南北的商埠碼頭。今日,這裡隱藏著讓人說不清道不明的刀光劍影。
船舷一經靠岸,身為親兵營官的牛金松就緊張異常,他的鼻子一經嗅到了危險的味道,他已經開始後悔沒能阻止大將軍以身涉險的行為。
舉目望去,但見有幾名綠袍官員,在遠處交頭接耳,預想中的歡迎儀式沒有不說,連線待的規格都於禮制不合。李信雖然是武人,但卻是超品的侯爵,如有公事往來按制非四品以上官員主持親迎不可。這等冷遇,也實在說不過去。
李信卻讓牛金松遣了一名親兵,前去向那幾個綠袍官員通傳交涉。
牛金松則令船伕隨時做好離岸的準備,只要他們敢動手,就立即起船返回江南。
幾個綠袍官員對待三衛軍傳訊親兵的態度很是冷淡,只說按照禮制迎候總兵官,卻忽略了侯爵的身份,如果李將軍願意等,他們即可便派人去安排。
那傳訊的親兵自然做不得主,只好灰溜溜的跑回來將幾名綠袍官員的話一一通傳。牛金松聞言之後怒不可遏,士可殺不可辱,如此慢待教人如何能忍,當即就勸李信返回江南。
其實,牛金松不過是借題發揮,希望李信返回江南。而李信卻另有判斷,如果張方嚴果真有在碼頭便起謀害之心的話,好言哄騙還來不及呢,斷然不會讓幾個綠袍小官耀武揚威,如果弄巧成拙壞了他的大事,豈非可笑?
所以,這幾個綠袍官員定是張方嚴有意為之,李信一顆懸著的心也就放了一半下來,看來自己這一次算是賭著了。接下來就要試探,張方嚴其人究竟打的什麼主意。
李信也不會真就在船上端著鎮虜侯的架子,等岸上的人將禮數做的十足,在欣然下城。只有蠢貨才會如此做,他本就身為武人,身份敏感,如此囂張跋扈,只恨彈劾他的人不夠多嗎?如此情形,反不如低調一些的好,只要不損及實質,便於口舌面子讓他們佔了些便宜有又何妨?
“燒聒噪幾句,吩咐下去,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