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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0部分

所有的城中官員始料不及,但見李信口口聲聲代朝廷鋤奸,一時間竟都集體失聲,默許了他的行為。這期間,濟西兵備道何騰蛟則極為活躍,上下奔走一力呼籲,最後弄出了一個聯名上奏的摺子,彈劾鳳陽巡撫朱大典十大罪,一併與李信的奏摺八百里加急,遞送往京師。

整整一日一夜,朱大典與賀一龍蹤跡全無,城中鎖拿其人的官吏,正是樂得如此,將情形稟報李信後,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實際上,朱大典與賀一龍的確是逃出了城去,原來就在前日那一聲大爆炸後,賀一龍眼見三衛軍衝入城中,於是就一力慫恿朱大典,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換了普通軍將的衣甲之後一路倉惶由南門逃出了鳳陽城。

待到逃出去十餘里地後,兩個人才稍喘一口氣,朱大典大聲咒罵李信賊子野心,早晚必呈報朝廷誅殺此人。賀一龍亦是附和著罵了一番李信,心裡卻是連連可惜後悔,只恨李信這廝太過奸狡,馬守應一個月沒能拿下的鳳陽城,居然能被他片刻功夫就破了城門,想起來真真是好生不服氣。

卻不料,兩人倉惶不知下一步該往何處之際,卻陡然遇見了孫之傑趕往鳳陽的兩萬大軍。淮安總兵孫之傑與朱大典有舊,朱大典聽聞是故人帶兵前來,自是喜不自勝,於是也顧不得禮數,直接入營求見。

孫之傑眼見這等封疆開府的大吏竟落得這般狼狽田地,心中禁不住惶惑不已,鳳陽府城之圍已經被官軍解了,他又何故如此呢?有了疑惑,這態度上也不由得曖昧不明瞭。幾次虛應客氣後,這位巡撫終於急了,將李信部下為惡行兇,李信又是如何以怒攻城偷襲的前前後後說了一遍,並直言懇求孫之傑出兵攻打李信,為朝廷除此一賊。同時並許諾,一旦事成必然會向聖上為其請功,鳳陽解圍一戰應有孫某人一份功勞。

孰料孫之傑卻乾笑了兩聲,對朱大典的懇求與利誘不為所動。這就讓朱大典有了幾分慍怒與急促的感覺,雖然淮安與鳳陽互不統屬,但鳳陽勝在中都顯赫之地,乃是南直隸除了應天以外第一大府,這孫之傑不過區區一府總兵,平日裡只有跟在他屁股後面的份,不想今日卻如此拿大。可畢竟求人之時,又怎能拿往日與今昔比,一面臉上含笑,心中則連連感慨,世情變幻原是如此,今日領教一番也算是命中際遇吧。

再三懇求之下孫之傑仍舊不落下一句實誠話,朱大典的臉上無論如何都掛不住了,更何況還有賀一龍等人在側,於是又不冷不硬的說了幾句話,語義曲折的指出,在大明朝以文馭武的傳統下,他雖與淮安互不統屬,但上奏一本仍舊有著無可比擬的功效。

這就讓孫之傑由不得不動容,本著不得罪人的態度,他支走了包括賀一龍在內的所有人,與朱大典進行了一番傾心密談。他先是長嘆一聲,然後又以一種極是惋惜的語氣說道:

“部堂可知標下此來乃是受了張閣部之命,又有兵備道何兵憲轄制,實在是沒有上命難有半分存進。”朱大典顯然對這一番話不以為然,他沒等此人開口便又俯下身來湊近了開口問了一句:“標下敢問部堂身邊那位是何等人物?”這一句卻是自問自答,他同樣沒等朱大典回話就又自顧自的說著:“賀一龍!此人乃是革左五營五大賊首之一,豈可輕言相信?”

朱大典見他將話題轉到賀一龍身上,心中的不滿在持續增加,卻也只能耐住性子解釋。“此人乃張閣老一手招安,有張閣老親自簽發的印信憑據,難道還不足信嗎?”

卻見孫之傑似大有深意的笑了一下,然後又低聲道:“你可知兵備道何兵憲前來有何要務?實不相瞞,據標下所知,其一便是有處置這賀一龍的目的。”

朱大典聽他越說越是離譜,情知此人已經不可能為自己火中取栗,心中泛起了一片絕望,於是態度上也就恢復了本心,冷冷笑上一聲。

“賀一龍有臨淮解圍與鳳陽解圍之功,就算張閣老想要貪搶其功,老夫說不得就要上書皇帝陛下,直陳實情!”

“實情?哈……”孫之傑聽罷朱大典的發作,竟極為古怪的笑了一聲,其中似乎夾雜著嘲諷和憐憫。然後他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便趕緊收斂心神,又看著朱大典說道:“部堂焉知你所陳實情便是實情?據標下探馬所報,臨淮城外大戰那***形近乎詭秘,賀一龍所述與之大有不盡不實之處,至於鳳陽城解圍,你以為賀一龍那萬把殘兵能夠大敗馬守應十餘萬人嗎?恐怕連三歲稚子也不會相信吧!實際上,就在臨淮一戰的當夜,鎮虜侯所屬三衛軍主力乘船隊西進,與標下軍馬互成掎角之勢,這些情形都是賀一龍所不知道的吧……”

耳聽得朱大典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