虜侯有關,但是鎮虜侯的威名數月以來,卻是威震整個南直隸。先前有阮大鋮明裡暗裡對三衛軍下絆子耍手段,結果被鎮虜侯整治的灰頭土臉逃離南京不說,還在江南士紳面前丟盡顏面,身敗名裂,一道《留都防亂公揭》便如雷霆一擊使他徹底再難翻身。
後來浙直總督張方嚴欲整治鎮虜侯,卻又反被鎮虜侯搞了一出單刀赴會,弄得顏面盡失,也淪為南直隸官場的笑談。張閣老本人也至此威信掃地,雖然身為浙直總督,卻是鈞命不出江北,到了江南竟無一人買賬。因此,在南直隸官場上,人們已經達成了一種共識性的默契,那就是惹誰也莫惹鎮虜侯。況且這鎮虜侯雖然囂張跋扈,卻是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性子,時間長了雙方之間竟也達成了難得的平衡,井水不犯河水。
只是幾位屬官從這位上官嘴裡聽到的隻言片語,卻不由得暗暗心驚,有些勸告幾句,又怕起了反作用。正猶疑不定間,忽見有三衛軍的軍卒在田間挖溝填土,不知在搞些什麼名堂。
史可法回頭詢問屬官,“這些人在修什麼?”
竟無一人能清楚回答。眼看著上官臉色陰沉的快能滴出水來,終於有人承受不住壓力便索性直言道:“鎮虜侯不歸咱南直隸管轄,他們作甚下官們也無權過問!”
豈料這句話不說還好,說了反而引起史可法一陣質問:“無權過問?請問諸位是否都察院屬官?這應天府又是否大明疆土?我大明官員於我大明疆土,有何事於分內不可與聞?”
幾位屬官被史可法訓斥的面色如土,他們素問這位上官整治辦事不力的下屬頗有手段,生怕自己成了他此番復出的殺給猴看的雞。這種情形下,萬言萬當不如一默,那多嘴的官員話一出口便已經後悔了,恨不得使勁抽自己幾個耳光,但事已至此只好聽憑上官發落了。
孰料史可法並未如傳言般處置下屬,而是渭然一嘆,“原也怨不得你們,朝中封疆大吏尸位素餐,又與你們區區屬官何干?”
幾位屬官終於擦了把臉上的冷汗,心說史部堂總算說了句公道話。
米琰奉命往南京城與南直隸巡撫孫鉁遞送公文,出城時不想卻又遇見了那位領兵剿殺黃梅賊的史可法。自家鎮虜侯對此人評價倒是頗高,只不過他右眼皮卻跳個沒完。
害的米琰心裡直犯嘀咕,這位百姓們口中的史部堂莫非也存了整治鎮虜侯的心思,只從此人不先入城而巡視周邊便覺甚是難纏。並且他在百姓中似乎有些威望,若真與鎮虜侯為難,怕是有些棘手啊。
第六百七十四 興修水利
屬官之中也並非所有人都本著息事寧人的態度,很多人天性唯恐天下不亂,便避輕就重講了幾樁鎮虜侯跋扈的例子,果然使得史可法面色陰沉道無以復加。這廝並非要與李信找不痛快,而是希望自己這位上官不自量力,去觸李信的黴頭。
史可法畢竟不是那等只知在朝堂上聒噪的言官,本身又帶兵剿賊多年,自然不會犯了那等偏聽偏信的毛病。只是,如此種種並非一人之言,他心中實有六七分已經是信了。於是對李信感觀更加惡劣。
史可法一路上多見三衛軍軍卒坦胸露背頂著炎炎烈日挖溝填土,須知當時即便朝廷最精銳的邊軍,也是一身的匪氣,若在地方想要做到與民秋毫無犯幾無可能。只是這些人一副民夫模樣,竟沒有半分兵匪之氣,規規矩矩的讓人甚是奇怪。實在好奇之下,史可法便在一處靠近了這些軍卒。
孰料距離施工現場還有五十餘步處,卻被人喝止。
“站住!軍事重地,閒雜人等禁止靠近!”
自有屬官上前與之交涉。
“瞎了你的狗眼了,此乃戶部侍郎兼領都察院右儉都御史,豈是閒雜人?”
負責放哨的軍卒卻一臉不卑不亢的與之行禮,只不過行的卻是軍中之禮。史可法眉頭微皺,暗想李信麾下果然跋扈,就連一介區區軍卒見了朝廷大員都沒有半分敬畏之心,其人囂張跋扈便可見一斑。
但是驕兵悍將原本也是應有之意,否則李信又如何能取得先敗流寇再敗韃子的驕人戰績呢?
“你們這裡挖溝填土不知是在做何等戰備?”
史可法對那軍卒的怠慢並不以為意,實在是以他的身份全然沒必要與他斤斤計較,否則又徒然惹人笑柄。史可法見那軍卒猶豫,便猜想也許是李信要求保密的。
只是他才產生了這個念頭,那軍卒便回答道:“今年到現在還沒下雨,田裡的水眼看著就幹了,灌溉的池塘也多數快見了底。俺們大將軍怕久旱無雨,莊稼絕收,特令全軍上下為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