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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6部分

人了虎穴,與此同時更加不詳的預感又瀰漫心頭,只怕這姓牛的是要將自己連根拔掉啊。

但是,牛金松卻根本就對趙秉謙的憤怒不加理會,交代了該交代的一轉身就徑自離開。

趙秉謙指著牛金松怒道:“你,你給本官站住!”

牛金松卻只回了一句話。

“布政使好自為之,三衛軍有一句話,俺送給您,‘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說罷,便再不理會愣愣發呆的趙秉謙帶著人呼呼啦啦的離去。

直到所有的人都走了許久,直到他的愛妾壯著膽子來到了他的身邊,梨花帶雨哀怨叢生的叫了句“老爺。”他這才如夢方醒,只覺得剛才發生的一切似乎扭曲而不真實,好像只是個噩夢一樣。

但小妾臉上殷虹的巴掌印以及身上一道道指甲抓出的血痕卻提醒他,這一切都不是做夢,都是真實發生過的。趙秉謙陡然間抬手一巴掌甩向了小妾,清脆而響亮的扇在了他的臉上。

只見他面目扭曲,身子顫抖,惡狠狠的怒吼著:“你怎麼不去死!怎麼不去死!”

女人名節重於生命,雖然她只是個小妾,但卻使趙秉謙嚐盡了男人最痛之傷,所以,在趙秉謙的心中,她已經死了,而且也必須去死。她已經沒有活在這個世上的理由了。如果容許她繼續活著,無疑是在時時刻刻將屈辱擺在自己的面前。

捱了巴掌的小妾誠惶誠恐,立時就跪在地上哭哭啼啼的祈求老爺寬恕,她指望著用自己的眼淚來換取這個男人的心軟。但她想不到的是,這眼淚反而使趙秉謙心腸更加硬如鐵石。

“你今晚就死!絕不能活到明日太陽昇起!”

直到此時,小妾才徹底慌了,之前她以為趙秉謙只是在說氣話,現在看來卻是動真格的了。

“老爺,老爺……”

“你不要叫我老爺,從今日開始,你我情斷義絕,趕快去死吧,別活在這個世上丟人現眼了!”

恐懼使得小妾嚶嚶哭了起來,既傷心又絕望。而那一個時辰前還溫存無比,此刻卻心如鐵石讓她去死的男人已經決然離去。

牛金松將趙秉謙的供詞放到李信的桌案之上,言及鄭鴻魁果然倒戈投降,詐使趙秉謙將他在浙江的貪墨之事一股腦的都套了出來。

“大將軍果然料事如神!”

而李信卻陰沉著臉,一言不發。牛金松眉飛色舞了一陣後,也覺得房中氣氛不對,便訕訕的閉嘴,站在原地等著李信說話。

只是,房中竟沉悶了許久,大約過了半個時辰李信才帶著疲憊之意道:“鄭鴻魁把趙秉謙的小妾姦汙了?”

牛金松聽李信提起這件事就知道不妙,但又不容抵賴,只好不情願的點點頭。不過他還是試圖解釋幾句。

“趙秉謙不是好鳥,他的小妾也好不到哪去……”

出乎牛金松意料之外的是,李信並沒有就此事大發雷霆,而是疲憊的揮揮手,“就這樣吧,出去!剩下的事按照既定計劃去辦就是!”

李信的高高抬起,輕輕落下使得牛金松心裡反倒沒底了,他想問個究竟,但李信終究是沒給他機會。

於是,牛金松只好抓緊問了關於鄭鴻魁的處置。

“那,那鄭鴻魁還關不關了?”

李信尋思了一陣才道:“讓他即刻來見我!”

牛金松得令出去,令人將鄭鴻魁帶到李信的書房之外。

鄭鴻魁自問今夜立功,知道自己的危機已經過去,見了李信身邊的親信牛金松後趕忙點頭哈腰的問好,不過卻瞧見這位粗豪的武將一副愁眉苦臉的模樣,便問道:“軍門何以愁眉苦臉?”

牛金松沒好氣的瞪了鄭鴻魁一眼,“還不是因為你!”

“我?”

牛金松覺得今夜為鄭鴻魁背了黑鍋,便斥責道:“讓你去詐審鄭鴻魁,誰讓你奸。汙他的小妾了?大將軍向來最厭惡這種事,現在可好,讓大將軍知道了……”如果不是眼前此人對李信有大用,他真想上去狠狠抽此人一頓馬鞭。

豈知鄭鴻魁卻嘿嘿笑了:“此事是下官做下的,與軍門何干?沒事,下官這就去向鎮虜侯澄清!再說了,你以為下官真是獸性大發飢不擇食?錯矣,那趙秉謙性情頑固,若非以此徹底擊潰他的心理防線,今夜之事又豈能這麼順利?再說,姓趙的本就有取死之道,貴軍陸軍門以及熊尚書的遭遇,都與此人有著莫大的干係。否則以高振輔不過是個小小的市舶司提舉,如何能有這般能量?讓我鄭家水師毫無徵兆的就奇襲成功?就算浙江的海防在薄弱,也不至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