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從來沒有愛過任何人!」
「——啊——」
噼啪一聲。
致命的龜裂的聲音讓間桐雁夜崩潰了。
「我有——」
喜歡的人。
溫暖的,優雅的,對自己來說比任何人都重要的女人,自己唯一的期盼就是希望她能夠幸福。
要是為了她的緣故哪怕是失去生命也在所不惜,正是因為這樣想的,所以雁夜才一直忍受著生不如死的痛苦到現在,忍耐,拼命地忍耐,忍耐忍耐忍耐忍耐忍耐忍耐忍耐忍耐忍耐著,所以他絕對不允許任何人用拙劣的藉口否定自己的努力,我到底是為了誰才忍受著這樣生不如死的痛苦的,既然這樣的話還不如干脆死掉呢,撒謊撒謊撒謊,我確實有喜歡的人我確實有——
「我……有喜歡的……人……」
雁夜一邊用像機器傾軋一般的聲音說著,一邊雙手更加用力。
為了否定她所有的話。為了再次否定她的話。為了讓那張嘴比上。所以把發出聲音的喉嚨死命地勒緊。
女人為了得到氧氣不停地張嘴閉嘴,那個樣子簡直像是剛從池中釣上來的魚一樣,即便如此她看起來仍然像在罵雁夜,這更加激怒了雁夜。
必須讓她閉嘴,必須結束一切。一直到今天為止的一切都是沒有任何意義的。不能允許這樣的事發生。
到了現在,只有發狂才是拯救間桐雁夜的唯一方法,也是救贖他的最後屏障。儘管如此,他在最後的時刻仍然沒有抓住這個最低限度的救贖——看到面如土色喘不過氣來的這個女人的樣子,和他心中珍藏著的最愛的面容實在是太像了。不,那就是她本人,最後雁夜終於意識到了。
「……啊。」
葵的喉嚨從雁夜無力地放下的雙手的滑落,得到了解脫。
她一下子倒在了地板上,昏倒之後一動也不動。雁夜甚至已經失去了判斷她是否還活著的冷靜,在他看來她跟時臣一樣只是一具屍體。
「啊,啊……」
直到現在才開始凝視剛剛用力勒過葵的脖子的雙手。這十根手指剛才親手勒住了對自己來說比任何東西都重要的,也是他本人全部生存意義的東西,看起來簡直像是別人的手一樣僵硬,然而毋庸置疑,無法掩飾,那就是他自己的手。
簡直像是蟲子一樣。兩隻不斷顫抖的手,和爬過小櫻的肌膚的浮蟲們很相似。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開始搔已經潰爛的臉。
拼命用手抓乾枯的頭髮。
從喉嚨裡迸發出的聲音到底是慘叫還是痛苦呢,甚至連這個也辨別不出來了。
失去了最後的理性,現在只剩下野獸的逃跑本能,雁夜一邊踉蹌一邊朝禮拜堂外面跑去。
一顆星星也沒有的黯淡夜空迎接了這個已經一無所有的男人。
冬木教會的禮拜堂裡有一個只有祭祀才知道的秘密。
連線著禮拜堂和裡面的祭祀室的牆壁事實上根本沒有發揮隔開的作用。禮拜堂發生的所有事情和聲音都可以透過祭祀室看得一清二楚。
因此言峰綺禮以很舒服的姿勢坐在祭祀室的椅子上,從頭到尾看到了禮拜堂演出的這幕悲劇,而且沒有放過任何情節。
看到他若有所思的側臉,旁邊侍立著的黃金Servant問道。
「這雖然是很無聊的肥皂劇,不過作為第一次寫的劇本已經不錯了——怎麼樣,綺禮?你有什麼感想。」
「……」
綺禮默默地看著天,從手裡拿著的玻璃杯裡喝了一口葡萄酒。
這種感覺很不可思議。雖然大概情節是自己所描繪的那樣,可是由有血有肉的人來再現情節。
沒有任何失誤。間桐雁夜,遠坂葵,都按照綺禮的指示,在他所指示的那個時間完美地來到教堂會面。時臣的屍體這個小道具也充分發揮了它的作用。透過治癒魔術掩蓋了死斑,死後屍體的僵硬程度也進行了調整,所以沒有任何人能夠看出來這具屍體已經死了半天以上了。
可是,既然是沒有超出意料的展開的話,應該沒有任何驚訝的感覺——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看到最後的一幕之後,突然感覺到某種奇妙的興奮。
如果非要說的話,那也許是因為實在太過生動了吧。
剛才的那幕悲劇並不是演員所演的虛假的故事。雖然有綺禮的誘導,不過確實是人類彼此暴露出自己的本性,火花四射,迸射出來的人類靈魂的光輝,那些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