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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風悽悽,雨綿綿,一道震耳欲聾的雷聲和刺眼的閃電劃過陰暗的天牢內。

密不透風的牢房裡,四面漆黑,偶爾一下還能聽到老鼠吱吱爬過的聲音,陰冷的風從甬道口幽幽吹來,讓人覺得全身毛骨悚然。

沈天驕緊靠著牆壁,頭髮凌亂邋遢,靜靜的坐著,就像一個被支離破碎的瓷娃娃,尤其是那一雙眼睛,與其說是眼睛,那根本看不見眼珠,只剩下被剜空的眼眶,血跡斑斑的讓人覺得噁心不已。

一個月了,被關進天牢已經一個月,沈天驕雙手緊緊攢緊,腿部的疼痛她早已經習慣,而昨天的剜眼之痛她也可以忍,可是心的傷口,她卻怎麼也無法忍受,只能看著它不斷的流血,讓自己痛不欲生。

她始終一動不動,彷彿與這漆黑的牆壁融合,緩緩抬起頭,聽著外面傳來的雷聲,想著曾經的這麼一個夜晚,他將自己擁進懷中,承諾說道:“天驕,我若登基為帝,你將是一國之後。”

想起那句話那景,沈天驕不禁自嘲的笑了,笑自己愛的太傻,笑自己一直都活在那人的謊言之中。

她是護國將軍的女兒,與宇文睿六年夫妻,她全心全意的愛著他,不顧一切助他奪下霸業,最終換來的卻是那個為了他所愛的女人,將她無情的冷落,就算他們的孩子病危,臨斷氣前抓著她的手不斷的問她:“母后,父皇呢?”

她傷心欲絕,抱著僅剩最後一口氣的孩子跪在雲嫣宮前,可是那個男人依舊不聞不問,只顧著抱著他心愛的女人——司徒嫣。

司徒嫣,多麼好聽的名字,卻沒想到,這個名字將會是她一生的噩夢。司徒嫣是當今司徒候的千金,與沈天驕從小一起長大,兩人一直親密無間,甚至她入宮為後,司徒嫣依然經常來探望她。

現在想想,所有的人都知道司徒嫣進宮的真正的目的,只有她傻,才會盲目的相信她們的友情,直到宇文睿直接下旨封她為皇貴妃,她才醒悟過來。

沈天驕每每想到那一天,都要發笑,笑她還是太年輕。

記得那一夜,似乎要掩蓋一切,一瞬間全部消失,整個鳳儀殿血雨腥風,所有人都被就地正法。

而沈天驕被拖到了宇文睿的面前,當時她的心中還尋求一絲希望,希望他能相信自己。

只是,一切的希望都他清冷的語句流逝,不復存在,就像是他們的這麼多年的夫妻之情!

“你這個賤人,朕自為對你不薄,沒有想到你竟然毒害朕……”宇文睿深邃的眼眸盡是冷意,目光如冰針般從她的臉上劃過,無情的說道:“說……這是不是你爹的意思,你們沈家好大的膽子,竟企圖謀反,想弒君!”

沈天驕忍不住悲涼一笑,頓時心沉如鐵,竟一下子平靜下來。倔強地揚起頭,她看著他,一字一句道:“我沒有毒害你,我爹更是從未有過謀反之意!”

宇文睿俊臉盡是不屑,毫不留情的一腳將她踢倒在地,沈天驕當場整個人狼狽的倒在地上,這個樣子更是遭到宇文睿的厭惡,冷酷的面容毫無溫度,漠視的低垂著眼眸,語氣越發冷漠:“賤人,人證物證俱全,你還敢狡辯,你身邊的太監都已經招了,就是你讓他下的毒,若非嫣兒及早發現,朕必定已經死去!”

沈天驕抬頭看著眼前的宇文睿,發現除了那俊美不凡的外表,其實她從來都不認識他,甚至是不懂這個男人,不知道自己究竟愛上一個怎麼樣的男人,曾經對自己是那麼柔情,現在對自己卻是那麼絕情……

沈天驕只覺得心在滴血,聲音如浮水在水面冷冷相觸的碎冰:“她及早發現?難道你沒有想過她為什麼會發現?宇文睿,與你攜手六年,我是怎麼對你,難道你都忘記了?”

說著,沈天驕抬起雙眸,一字一句的說道:“當年宇文拓要殺你,我冒死衝出皇宮,馬不停蹄的去到前線告訴你,而宇文軒一直都找機會除去你,又是誰幫你擋去那致命一箭?”

“這又怎麼樣?”宇文睿臉上絲毫沒有任何情緒,只是漠然的看著她,像是一點也不在乎,所以視而不見。

“這又怎麼樣?”這樣的神色,這樣的話,令她的心猛然一抽,彷彿被一枚極細極鋒利的針猝不及防地刺進了心扉,疼得她狠狠地吸了一口氣,但是她面上還得維持著堅強,可眼底卻已是掠過了一絲絲哀涼。

沈天驕心中空出了一個洞,由小洞慢慢彙集為萬丈深淵,直至把她的心全部淹沒,六年的夫妻,同甘苦,共患難,他最困難的時候只有她站在他身旁,可是他登基為帝,卻對司徒嫣的話深信不疑,還口口聲聲質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