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靜初微微一怔,連忙恢復情緒,小心翼翼地解釋道:“奴婢之前曾經受過皇后娘娘的恩惠,皇后娘娘不嫌棄奴婢的身份,不但善待奴婢,還教奴婢彈雷琴。”當日皇兒死去那夜,她萬念俱灰,最後在鳳儀殿彈了這首曲子,她記得當時有宮女告訴過她,好像看見逍遙王離開的背影,所以自己就猜想他有聽過這首曲子。就在她被關進天牢之後,鳳儀殿所有人都已經被處置,相信普天之下,也只有宇文軒聽過自己彈過這首曲子,所以她必須要找一個藉口。
宇文軒詫異道:“真的是她教你的?”
“是皇后娘娘親自傳授於奴婢的。”雲靜初點了點頭,繼續說道:“只是奴婢終究只是一名宮女,今夜這種情況根本不可能強出頭上去彈奏,但是看著那啟天的人實在太囂張,所以才出此下策,希望王爺能網開一面。”
確實,雲靜初的身份根本不適合上去彈奏,想著,宇文軒開口問道:“靜初,想不到你跟沈皇后的感情如此深厚,竟然好到直呼其名……本王覺得,即便沈皇后再世,未必也能相信你會直呼她的名字,還這般辱罵她。”
宇文軒一雙桃花眼高深莫測,深沉地注視著她,話裡似乎另有深意。
雲靜初心中一震,立刻強迫自己抬頭看著他,畢竟與他再次重遇,他似乎對自己的身份,一直都是懷疑,甚至很多時候都未曾相信自己就是一名宮女,而之前就跟他交手過幾次,自然知道他的心思變化莫測,簡直讓人摸不著頭腦,這人的心思的確讓人難以捉摸,她不能掉以輕心。
快速收斂住心中的思緒,雲靜初輕聲地說道:“奴婢身份卑賤,能與皇后娘娘相識,是奴婢的福氣,而在奴婢的心中,奴婢早就偷偷將沈皇后當成了摯友……”
緩緩說著,一雙美眸不著痕跡地掃了一眼那張俊臉,卻發現他眸深如潭,根本什麼都看不出來,不由微微蹙眉,垂眸又道:“沈皇后一直也待奴婢極好,方才忽然彈起這首曲子,不禁想起沈皇后慘死的畫面……所以,一時悲痛難抑,才那般失態。”
“原來如此!”宇文軒並無笑意,反而繼續說道:“沈皇后能有你這麼個摯友也是她的福氣,畢竟並不是所有的摯友都真心待她。”
所有的摯友……
雲靜初雙手驀然緊攢,僵直如石,全身的力氣,好似都被抽乾,緊緊捏住的十指,咔咔作響!曾經她也覺得是自己的摯友害了自己,但是並不是,當那真相揭穿,令她心頭猛地,想起她的摯友被親生妹妹撕下面皮等種種痛苦……
那麼一顆真心的對待,都不及那個男人和皇后的頭街來的重要。
她不由嘲弄地勾起唇角,冷笑說道:“摯友其實並不可怕,往往最可怕的可能是最親的親人,她們看似無害,但其實是蛇蠍心腸,不折手段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雲靜初說著,情緒已見激動,聲音掩不住淒涼,嘴角卻噙著諷刺的笑容,那句“往往最可怕的可能是最親的親人”,更另宇文軒眉頭一皺,心中不禁一寒,因為在他的記憶中,一直傷害他的都是他最親的人。
“親人又如何?其實都一樣。”宇文軒忽然眯起了雙眼,冷厲之色,自他深沉雙目一閃而逝,“最終都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靜初,你可曾想過,自己有一天也會死?”
他淡淡地問,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死?她早已經死過一次,所以她根本毫無顧忌,只是她的仇一日不報,她就要努力的活著,想著雲靜初清秀的臉上恢復平靜,抬頭看著他,目光略冷,她知道宇文軒暗中肯定還是有大動作,所以必要的時候,或許自己會選擇站在他這一邊,讓他登上帝位,讓宇文睿失去他最在乎的東西。
宇文軒感受到她眼中的冷意,忽然笑道:“本王其實一直都在觀察著你,並非愚笨之人,更不像是普通的宮女,本王好奇,為何你從未想到要成為妃子呢?這樣不是有更大的權利去做你想要做的事情?”
他嘴角揚起一抹玩世不恭的笑容,眼光卻是犀利無比,直逼她雙目。
“王爺高看奴婢了,奴婢自有自知之明。”雲靜初直覺地蹙眉,有一種要被人看透的感覺,十分的不舒服,但她並沒有因此而有所躲閃,而是淡淡地望過去,目光平靜道:“王爺,奴婢出來已經很久了,該回宴會上服侍娘娘了,今夜之事,還請王爺網開一面。”
話落,雲靜初便拿起雷琴,站了起來,而宇文軒也沒有在說什麼,只是隨口問了一句:“需不需要本王將你的雷琴收起來?”
雲靜初淡淡道:“不必麻煩了,今日奴婢欠下王爺的人情,來日有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