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從前自己老孃老是對著趙爹大吼大叫,一副母老虎的模樣,再看看武菱,希望她以後不會變成這個樣子吧?
趙雲不是木頭,其實他懂,只是他不知道要怎麼做。
所以他避著,將就著,老是拽著蘇巖一塊兒。好像只要帶著蘇巖,看著她的笑臉,就彷彿心定了似的,跟武菱相處的時候,也能自然點。
“武姐姐生日我去做什麼?”洗著碗筷的蘇巖甩了他一個白眼兒,他真是塊點不著的溼木頭。她真要去了,武菱能高興?
“誒,那個,我就是問問你的意思,要不要一塊去。”趙雲撓撓頭,忽然想起一件事來:“咦,對了巖兒,怎麼好像,你來了這麼多年了,也沒過過生日?”
蘇巖癟癟嘴,她哪知道這具軀體是哪天生日啊?
何況,不止是她,童淵的,百里賀的,甚至趙雲都很少過生日。山上的日子太逍遙了,很少想起什麼禮俗什麼世故,他們也不需要。就像那年的端午,如果不是因為正好到鎮上去的話,他們不也都忘了嗎?
想起在現代的時候,除了過年,蘇巖真真是哪個節日都想不起來,除了勞動節國慶節之類的長假公司會放假,不需要人提醒外,其他的她一個也不記得。總要別人問聲,今天打算怎麼過啊?她才會木木的反應過來,肯定又是什麼亂七八糟的節日了。
情人節聖誕節,陪著她的永遠是電腦,是鍵盤。
“過不過還不是一樣麼?”別人期盼著過生日是因為能吃好的穿好的打扮的漂漂亮亮啥都不用幹,因為這天是壽星。可是她不用啊,她每天好吃好喝的穿衣吃飯,成天沒心沒肺的過日子,哪裡還在乎這些?而且……就算在乎了,又有什麼意義?
說到底,她不是不想,只是懶得去想。一想,又會想家,想她的蘋果筆記本,想她的小天鵝洗衣機,想她的三菱空調……
“那怎麼一樣!”趙雲理直氣壯的拍了下桌子,童淵飛過來一個兇狠的白眼,頓時萎靡了不少,心裡想來想去也找不出什麼好理由來,只好說:“如果一樣的話,武姑娘為什麼要過?”
武姑娘武姑娘,木頭就是木頭,叫得親熱點他會死啊?
“每年就一天是自個兒的日子,為什麼不過?”順口說了,又覺得不對,這不是按著趙雲的話來了嗎?死小子,居然敢忽悠她?
蘇巖怒,手勁大了些,不小心把手裡正在洗的碗給掰下一塊兒來。碎瓷片割傷了手指,殷紅的鮮血頓時流了出來。
“巖兒你受傷了!”趙雲立馬忘記了糾纏蘇巖生日的事兒,撲上去把蘇巖拽了回來:“別洗了,手都破了。”
“還不是你害的?”蘇巖忍不住抱怨了一句,瞧瞧傷口,還好不大。這武功練好了也不都是好事蛤,瞧瞧她現在,都快成暴力女了,以前她哪有這功力啊,除非用摔的,否則這碗損個邊都難:“別看了,沒事兒,碗還沒洗完呢。”
“我來。”醫理的事情他是一點都不懂,此時趙雲卻有點懊悔了,早知道跟師傅學學醫術也不錯,起碼蘇巖不用自己去找藥粉來擦了。瞅瞅閒閒在一邊看藥書的百里賀,趙雲沒那個膽要求他老人家,得,洗碗去吧。
蘇巖點點頭,自己去找藥粉擦了,然後同樣捧了本醫術,湊到百里賀身旁看去。一老一少,倒是相映成趣。
蘇巖的百草綱目已經看的差不多了,除了那些比較稀有珍惜的草藥,基本上能尋到的蘇巖都見識過了。百里賀看重這個女徒弟,自然也就肯花錢肯下功夫,以前是沒條件,現在有條件了,當然得好好栽培。
他不是沒動過在村裡找幾個機靈孩子看看的念頭,但一路轉下來,調皮搗蛋的有,活潑聰明的也有。可是再機靈的孩子,要他靜下心來學枯燥的醫術,也是很難的。當年趙雲不久是這樣嗎?本來瞧著靈秀懂事能吃苦,可偏偏在學醫這方面靜不下心,結果給童淵挖去了牆角。
對比一下蘇巖,百里賀老頭心裡挺複雜,他是古人思想,重男輕女,雖然他疼愛蘇巖,卻總還是惦記著該找個男娃繼承他青醫一脈。
可是,哪個男娃也比不上蘇巖刻苦勤勉,以及她在醫藥上的天份。
“巖兒,明日爺爺該教你針灸了。”百里賀在心裡嘆了幾聲,終是下定了決心:“這是爺爺壓箱底的手藝了,你一定要好好學,不要辜負爺爺的期望,曉得嗎?”
“嗯,巖兒知道。”蘇巖甜甜一笑,總算是攻克下了老爺子的心理負擔。百里賀已經好幾個月都沒有教她新東西了,她知道爺爺心裡有別的打算,但是她不說,也沒有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