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緊緊閉起來了,臉色倒看不出什麼不正常。嗯,如果是貼了人皮面具,那肯定是看不出異常來的。
我放下他,覺得手心裡黏黏的全是熱汗,在衣服上擦了兩把,走過去把門閂上了。
到底……姚鈞為什麼要易容呢?
他……
手有點哆嗦,把袖子裡另一包藥拿了出來 。
環顧屋裡,只有酒沒……啊,有了,案上有花瓶。
我從瓶裡倒出些水來,在酒杯裡拌那第二種藥粉。
姚鈞……
我不知道他到底是誰,可是……莫名其妙的,覺得,覺得……
算了,馬上就可以看到了,還亂猜什麼。
手有點發顫,臉紅耳熱。
真的是,我也確實喝多了一些。
抹一把臉,我走近了床邊。
姚鈞躺在那裡,鼻息均勻,顯然是已經睡過去了。
我拿汗巾沾了藥水,往他額上抹去。
抹第一第二下,沒有什麼異常。我手上微微用力再抹的時候,卻發現一絲不同。
心裡狂跳,頭脹眼暈。
他真的是易過容的!
髮際可以看到一條薄薄的細縫,不用心倒真發覺不了。
我趕緊多沾些藥,順著那線向下擦。
那片看似真實的皮子,慢慢浮起了一層來。
我指尖抖得厲害,慢慢把那張薄皮揭了下來。
手下面的露出來的那張臉,眉若遠山,俊秀清貴。我身上一下子全沒了力氣,身體不由自主向旁邊一側。
明宇。
怎麼……居然真的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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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心裡全進冷汗,胸口悶得要命喘不上來氣。我踉踉蹌蹌走到桌邊,提壺倒了一大杯酒喝了。
辛辣的刺激讓我眼睛一熱,腦筋也清醒了點。
明宇安靜的躺在床上,屋裡很靜。
門上傳來輕輕的叩擊聲:“公子,公子。我們添酒來了,請開門。”
我煩亂的道:“走開,我要靜一靜!”
外面傳來小聲的交談聲,接著腳步細碎,那兩個女子走遠了。
明宇怎麼會在這裡?
我以為,那些都已經過去,往事,被埋在那坍塌的暗道中,再也不見天日。
明宇,龍成天,皇宮,那些我以為已經被埋葬的事情,突然間又從地底躍了出來,錯綜雜印,亂亂撲上來,一臉一身有些麻熱,心口亂跳。
兩腿戰戰發抖,硬撐著走到床邊,無力的坐在床沿上。
燭臺昏黃的光映在他的臉上,眉目分明,有些鮮豔的朦昧,有如美麗的山水。
想起從前他淡然的說,不認識皇帝那樣的謊言,心裡真是一把火騰騰的燒起來,手滑到他的頸項上,真想就這麼扼下去。
可是,纏綿病中時,他無微不至的照料,後來,找紙找筆找書,講述歷史宮規,掌故熟例——讓我從一無所知的茫然,漸漸變成熟悉一切,安然生活的白風。
心裡莫名的軟下來,手腳無力發酸,我*在床頭不停喘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