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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會再來。

》》》 END

雪戀(1)

文/陸江濤

陸江濤

2010年第十二屆新概念作文大賽二等獎獲得者

離開家鄉,投奔向往的高中生活。秋季的爽朗,和著風帶著落葉向我迎面撲來,我從車視窗探出頭去,看見父母正朝這兒招手,他們的臉上有孩子般的微笑,也有緊張與不安,都是因為我馬上要去城市讀重點高中了。我獨自坐在前往市區的公車上,眼裡有說不盡的風景。車緩緩開動後,穿過稠密的深林,我才反應過來,我已經在告別這塊土地,像林中的鳥兒,長大了就飛出了鳥巢,飛向了天空。

這是我首次離開家鄉,身穿一件短袖白色T恤和中褲,肩挎一個學生書包。在車上的幾個小時,窗外的樹林變成田野,田野變成山巒,山巒變成建築高樓,而天空一塵不染,披著幾片雲彩。正午太陽從雲端露臉,熾熱的陽光穿過樹林,越過田野,翻過山巒,一路追隨著我,陪伴著我。我不怕炎熱,但我怕冬天的寒冷,和我的母親一樣,天生就身體虛弱,禁不起風寒。小時候,冬天的雪鋪天蓋地,很多同齡的孩子歡天喜地地在自家屋外堆雪人,打雪仗,而我只能和母親相依在棉被裡取暖,聽她講故事。

我初來城市,因為不想住校,所以父親租了間離學校近的宿舍。我下公車後,開啟父親寫給我的地址,按上面的地址找到了那間宿舍。那是棟十分簡陋的房子,房門是木質的,沒有多加防盜門,脆弱的一腳就可以踢開。房間裡面很舊很髒,地板上灰塵厚厚一層,沒有炭爐更沒有空調,傢俱要自備。廚房和大廳、客房連在一起。木質的窗框,花紋已被歲月磨損殆盡,開裂變形。我推開窗戶,聞到一股很濃的黴味。好在這裡不是特別的陰森,窗外就是街道,車水馬龍。

整整打掃了一個下午的房間,脫胎換骨,只有牆壁上的塗鴉,我沒有辦法擦乾淨。我靠在窗戶旁,看著太陽黃著臉落下,把天空染成秋天楓葉的顏色,思念之情油然而生。就在這個時候,房東來了。房東是一箇中年男子,非常清瘦,他走進屋內,環顧四周後衝我笑了,眼角和臉頰的皺紋也跟著笑了。他的眼睛很小,這樣一笑就眯成一道縫,賊眉鼠眼的樣子。後來,我向他反饋牆壁上的塗鴉,他卻說這是我的事情,我愛怎麼弄怎麼弄。

這間房子一看就知道很久沒有人租過了,只有像我這種來自城鄉接合部的家庭才會撿這間便宜的住。搬傢俱那天,我的傢俱是父母請村裡的壯漢開貨車運送過來的。因為有了他們幫忙,父母也就沒親自來。那天,我一大早等在宿舍樓下。這裡是一個小區,住的都是上了年紀的人,他們每天都早睡早起,安靜和諧的氣氛也融入了整條街道,所以,當裝滿傢俱的貨車駛進小區的時候,機車的聲音就已順著秋風傳到我的耳內。開車的司機是村裡人,待我熱情,做事也利索,除了幫我搬傢俱,還幫我把房間佈置得煥然一新。我把父親送來的薄毯子掛在牆上,簡單地把牆壁上的塗鴉遮住。但留著不知道誰的一句用藍色水彩筆寫的話:我落淚了,因為我已分不清天上人間。

每年九月初開學,校園裡的梧桐樹漸漸泛黃。報名那天,我自己去老師辦公室報到,在上課的教室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來。窗外的生物園,還是綠蔥蔥的一片,微風從窗外刮進來,彷彿一隻溫馴的小貓尋覓它的食物,吹亂了我的頭髮。我低下頭梳理頭髮的時候,看見書桌下躺著本和英語課本差不多大的書。可能是我報名太早,教室裡空蕩蕩的只有我一個人,於是我好奇地把書撿起來。是川端康成的《雪國》,十分陳舊,封面已然褪色。我翻開書的第一頁,原想能不能找到書的主人叫什麼名字,是哪個年級哪個班的,可等我大略地看過這本書後,除了幾處線條筆跡,我找不到任何線索可以查到是誰的,只知道這本書的主人很不愛惜它,已有幾頁脫落,書膠因為時間的長久,失去了粘力。我一邊想著書是誰的,一邊在教室裡找膠水。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雪戀(2)

教室最多可以容納下45個學生,每個學生都有張屬於自己的課桌,教室的牆壁被粉刷得綠白相間,像是一片草原,草原上是藍天,坐在這裡聽講的每一個學生都是草原上的放牧人,風輕雲淡。而我在家鄉讀書的時候,教室是用一間破舊不堪的古廟整修而來的平房,一天不修補,第二天下雨就可能會打進雨來,像我一樣禁不起風寒似的。我很慶幸我八年的努力換來讀高中的機會,而這八年也養成了我做事一心一意的習慣。我在老師的講臺上找到了膠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