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前世出門那般便利顛簸得緊,路上食宿更是不便,怕熬不過那車旅之累,只能作罷,派了林侯爺與大太太大公子代她前去拜賀,如怡如今已是大了,輕易出不了遠門,只得留在家中。
隔了幾日,如怡去給老太太請安,見幾位太太面上神色不虞,到大太太的屋子裡一打聽,方知是大姑娘來了信,送信的臨二家是大姑娘的陪房,見了大太太后說了大姑娘成親後的光景,不免落淚。原來大姑娘成親後上無婆母管制,也無妯娌叔伯在旁,初時日子過得頗好,夫妻二人琴瑟和鳴。只是好景不長,那蔣姜本有一房妾室,頗得蔣姜疼愛,更是仗著育有庶長女,常常背地裡給大姑娘使絆子,挑唆夫妻二人的感情。整日裡說大姑娘苛待庶女,連那庶長女學走路自個不小心摔了個跟頭,也要怨到大姑娘頭上。兩個月前說是大姑娘剋扣了她的月錢竟到大姑娘跟前哭鬧了起來,因那姨娘出言不遜大姑娘氣得命人掌了她的嘴,回去後那姨娘也不知如何顛倒是非黑白地與蔣姜告了狀,蔣姜日日聽其哭訴大姑娘的不是,初時不放在心上,日子久了也對大姑娘起了疑心,平日裡雖是有些不滿也未說出,如今見愛妾臉上確實微有紅腫,便信以為真,去了大姑娘的院子裡不問緣由地便訓斥大姑娘善妒成性肚量狹隘容不得人,大姑娘一時堵了一口氣與他辯了幾句,蔣姜見平日裡溫順的大姑娘竟頂撞於他,心中大火,自此沒再去過大姑娘屋裡,連平日裡見了那姨娘對大姑娘冷嘲熱諷多有頂撞也不加理會,下人們更是拜高踩低。如今大姑娘雖是有著喜,日子過得卻是頗為不順。
如怡聽了大太太的話,一時心裡為大姑娘難過,“太太可要為大姐姐做主啊。”如怡道。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便是再不忿,又能如何。我與老太太商量了,先修書一封與那蔣老夫人看看如何,若真不成,回頭定讓你大哥帶上人上他家與他好好理論理論,如是不知悔改,便讓你大哥接了你大姐姐回來,我們林家的姑娘,容不得被人糟蹋。”大太太先是凌厲地道,終了又嘆了口氣,“此事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本是不該聽道,可你終是有出嫁的那日,早些知曉這內裡的彎彎道道,他日也好少受些委屈。”
話說那邊母女二人在說蔣家,蔣家這邊昨日夜裡那蔣姜卻是不僅歇在了大姑娘的屋子裡,更是將那何姨娘訓了一頓責其目無尊卑以下犯上將其住處遷到了西北角的一處偏僻院落裡,並將其交與了大姑娘處置,大姑娘不解之餘更多的是欣喜。而這蔣姜之所以突然“浪子回頭”卻只因昨日無意中看到大姑娘剛拿出來用的娟帕,想起這挑繡出自何人之手時才記起大姑娘的孃家來,意識到這兩個多月來他對三番兩次出言不遜頂撞大姑娘的何姨娘放任的行為實在太過荒唐。招了當日在場的人前來問話,方知那日何姨娘出言頂撞不說,還話中有話地辱罵了大姑娘的孃家,方讓大姑娘掌了嘴。
話說有幾人能看自家女兒被夫家輕待了去,若是孃家比不上夫家也就罷了,像林府這樣的人家,卻是萬萬容不得的,在其看來,輕待了自家姑娘,便是看不起自家,既是如此孃家必是不依的,為了整個家族的名望自是不會讓男家好過,至於姑娘以後的日子如何,卻是甚少考慮。如此一來,失利的總是男家。若是大姑娘寫信將她的境況告與京中林府,自個若是一意孤行如此下去,林府要是真插了手,那他的仕途無望不說,還可能遷累父親。這蔣姜也是聰明之人,想明白了其中利害立下便處置了那何姨娘。兩個月後,河信老家來了人,蔣老夫人送了身邊的一位管事嬤嬤來與大姑娘使喚,還帶來了蔣父的書信一封,信中責其治家不嚴,囑其好生記得妻子正妻之位,莫他日讓御史言官參其寵妾滅妻之罪。
第 15 章 。。。
這日午後如怡準備歇會,才剛躺下,聽得外間顏兒小聲地與碧葉耳語了幾句,便見碧葉帶了顏兒進來道,“姑娘?”聽得如怡應了,顏兒方道,“三老爺命人來報,皇后娘娘派了人來家中,讓姑娘進宮一趟。”
“怎的突然讓我進宮?老太太可是同去?”如怡起身,碧葉上前為她挽起了羅帳。
“說是今日秋高氣爽,請姑娘進宮說話作伴,就宣了姑娘一人,那公公正在前廳候著。”顏兒脆聲道。
“姑娘可要沐浴更衣?”碧葉見如怡點頭,轉身出去命人提洗澡水,又喚了夏姿、夏荷進來伺候。碧水正在自己屋中做針線,聽得動靜,忙過來察看。進了屋來見眾人忙亂,還未來得及打聽,便見如怡讓她回去梳理說是待會要讓她一同進宮伺候,不敢多加耽擱,匆匆去了。
來到宮中進了宮門又過了三道玄門,便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