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這樣,說兩句就坐不住。
或許,當年的一耳光打在我身上,你也是痛的。
同甘也同苦,這樣的感覺我說不清是喜歡多點,還是無奈多點。
我不想說,你也不想說。
其實,說了反而好,免得在體內暗暗的損傷疼痛。
索性全都露在明裡,痛到極至反是解脫。可惜,我們都沒有這樣的勇氣。
五.離殤
天色黯淡,我依在懷。
他在身邊睡得很好,眉梢眼角是淡淡的笑意。
伸手,然後又停下,懸在半空良久,終於放下。
不是你的,再怎麼留戀也沒用,不如轉身的瀟灑。
跨過他,小心的出門,然後輕輕帶上。
漸小的門縫裡看他,臉色模糊。
這時候才發現,原來我已經如此蒼涼。
卵石路面一如既往的冰冷,不帶絲毫感情。
物和人一樣,是有感覺的。對了喜歡的人溫暖,對了不喜歡的人凜冽。
我一直是這樣特立獨行得讓人憎惡的女子。
妖女,我想,然後微笑。
好好睡覺,然後明天起來,你會發現你依舊是那個不諳世事的小子,身邊有個貌美人羨的妻子。
夫唱婦隨,人神共妒。
厲勝男——這名字你大可忘了,曾經想你記得,現在卻盼你忘掉。
我能留給你的,全是傷痛,一層又一層的痕跡,塗抹不去,令人心煩。
我註定不是你的妻子,你註定不是我的丈夫。
我們最近的時候止步於此,已是多得。
拜了堂又如何,這天下貌合神離的夫妻不多我們一對不少我們一的對,勉強下來只能給他人平白笑話了去,這又何必。
還是笑,專心的數著卵石。
三百六十五顆,剛好停止。
從這一頭到那一頭,一共三百六十五顆,個個相同,色色均衡,是一年的天數。
原來,離開,只要三百六十五顆石頭的距離。
想念,只要三百六十五顆石頭的長度。
也不是很久。
上樓去,小樓疏影斜下,遮了園內的花景。
寒風正盛。
“懲我。”依在門框上,看進去,他果然來了。
悠閒的坐著獨飲,自娛自樂。
“厲姑娘。”懲我對我點頭,算是回答。
坐在他對面,青衣著地。
“聽說你找我。”他回頭,挑眉看我,嘴角輕蔑一笑。
“氣色不好。青尚,你可沒好好待你的女人。”
“是我的錯。”懲我面無表情,動作有些僵硬。
“既然找我,何不進來坐坐。青尚這茶可是人間極品。”
拿杯在鼻端晃了下,舌尖微舔,唇線上揚。
光線明滅,在他身周晃盪,有幾分詭異的媚惑。
“我想和你單獨談談。”
“呵呵,”他笑,放下杯,“你到不怕我。”
“你有什麼值得可怕的。”
“青尚,你說呢?”
“師兄——不會為難你的。”懲我對我笑笑,些許苦澀。
我明白。
“既然你跟我提這樣的要求,我應你便是。”他緩緩起來,身披紅衣,無扣,長髮散下。
和他同行,不明確的嗅著一股暗香,很是撩人。
皺皺鼻子,躲遠了些,給他發現。
“不是不怕麼,躲什麼。”
“只是不習慣罷了,公子多心。”
“有禮。”他對我點頭,停在梅園的空地。
四周的花,像是因他來到,突然開得有些妖嬈。
“想說什麼?”
正要開口,他突然不耐煩的止住我,“隔那麼遠幹什麼,沒有誠意。”
長袖揮過,他隻手握了我,連帶著坐到石椅上。
他在石椅上,我在他腿上,姿勢曖昧得有些驚心。
“很好。”他撐著頭,從下方看我,笑得可惡。
我的發與他的纏繞一處,然後傾瀉在他的胸前。
“我習慣和女人這樣說話。這姿勢,女人想求我什麼,我都會答應。”
“那我先謝公子了。”
冷笑。
深吸氣。
“聽懲我說你知道有人可以治我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