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以為你活不了了,他差點找我拼命。真是野蠻人。“他笑,像三月的風,吹得人心暖。
拼命?有這麼嚴重嗎?我嘆氣,不自覺的鼻酸。
原來這次,我真的,沒有想多,沒有看錯了。
靜了會兒,發覺他的眼神遊離。偏過頭去,正正的對上。
“你看什麼?“
他像驚醒了般,撤回了神色,低聲道:”認識你這麼久,從沒見你笑過。還以為,你是不會笑的呢。現在才發現,原來你笑起來的樣子竟是最好看的。”
“我從來沒有笑過嗎?”
“至少,沒有對我笑過。”
長抒。回過頭去看鏡子,鏡裡的人唇白如雪。要死的人,怎麼會好看呢?定定神。
“說吧。”
“說什麼?”
“說說我多久死。”
“每個人都會死,姑娘不用那麼著急。”
“自己知道自己的事,你不用再瞞我了。”
他很輕的看了我一眼,扶我坐起,細心的墊好枕頭。
“隨時。”
“是……隨時嗎?”這風颳得有些冷了。手在被裡抓緊,還是抵不住一陣輕顫。
“你動了氣,本來可以好的,全因為他……”他的眼低下,我看不見裡面的表情。
“不怪他的,這只是我的命。”命裡註定的,我改變不了。
“他知道嗎?”
“不知道。”
“那就好。請你不要告訴他,一個字,也不要。除非我死。”
他像看穿了我的冷意,脫下衫裹了我。湊近一點,直到我看得清楚他的每一根睫毛。
“我,不會讓你死的,你知道嗎?”
我一愣。仔細看過,他竟是相當的認真。
“謝謝你,懲我。”我笑。
他跟著笑,笑裡盡是我不懂的味道。
“其實,我從來不希望,你這麼感謝我的。”
小三不夠意思;板凳坐的PP好疼的;特別是冬天~~
頂了再看
不去深究他的話了。
“我想見見他。”
懲我點頭,出門。
很快的,金世遺跑進來。我可以想象他們擦肩而過時的表情。
“勝男,你感覺怎麼樣?要不要喝點水?或者,這被子太薄,我給你加點——恩,你們,剛才說些什麼?”
他自顧自的說著,我只歪了頭聽,然後覺得自己笑得很傻。
“那個,我還是把門關上,你要不要躺下來,我——”
不行了,再不阻止他會就這麼說到天亮。
“世遺哥哥……”還是這麼叫了,心裡叫了無數次開不了口的名字,現在,終於沒有顧慮的叫出來了。
“我什麼也不要,你坐下來。”
他居然就聽了,坐在我床邊。我看見他小指微動了下,止在身側。笑。然後覆手上去握住,他明顯的一震。
“世遺哥哥,我其實醒了很久了。只是累,所以多睡了會。你的話,勝男聽見了,勝男——很感激你。”
思索,還是用感激罷。不能說開心的,我開心,以後他會更不開心,這恰恰是我最不願意見到的事情。
“你,聽了多少?”
“全部。你說,你的魂丟了,什麼意思?”其實是知道,但還是想聽你說一次,親口跟我說一次。
“我是說——”他停下來,嘆口氣,突然抱住了我,把我的頭枕在他肩上。“勝男,如果你再離開我,我真的會瘋,你明白嗎?”
我點頭,我明白。就是因為太明白了,所以,我不會讓你看見我離開。
回抱著他,只覺得不夠緊,沒有力氣可以抓得更牢。
還是第一次可以這麼安靜的貼近他,沒有谷之華,沒有主公,只有我們兩個。
“我想睡一下,你,不要走開,好不好?”抬起頭看他,眼裡有很濃重的倦意。
是擔心了很久嗎?還是強撐著不睡,你能這樣,我已經滿足。
他看著我,小心的讓我躺下,然後跨進裡側。攔腰一抱,把我放在他的心口上。
“睡吧,我看你睡,我不走。”
我淺淺的笑了下。
夜深。聽見他厚重的呼吸從頭頂傳來,是睡得極沉了吧。
稍微移開了些,藉著月色看他。眉眼,還是初見的那般明朗,只是經歷了些風霜,所以更加歷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