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抓了一截脖子,戲子臉色鐵青,直恨自己為何不就這麼死過去。
“說。”
他對我笑笑,很滿意現下的安靜。
晚宴是豐盛的,可惜不合胃口。
小嚐了兩口,隨即放棄。
香無的興致奇怪的高漲,與人斗酒調笑,自在安逸。
末了叫人搬出幾匹上等的絲綢給我,紅黃藍綠白,漂亮得扎眼。
“自己選選,喜歡哪匹?”
“隨便。”我對穿的向來不講究。
“隨便?”他哼出聲,指著紅色的道:“那就這個,新娘子穿了喜慶。”
“紅的?”小聲埋怨。
我這臉色穿紅只怕給人當了厲鬼回魂。猛的想起懲我當日,給我一件白,自己一件紅,同樣面無血色。
怔愣的看他。這,到底是他為懲我選紅,還是懲我為他穿紅?我不得而知。
此二人詭異,同樣的深不可測。一個是清澈得不忍,一個是渾濁得不願,同是淪落。
悄聲問:“明日懲我會不會來觀禮?”我知道自己問得絕妙,刁鑽奸險。
他喝多了一般,回頭看我,微醉。
一手上來,像要碰到我的臉,我躲開。
“你要穿上,穿上好看。”
略微低頭,小聲的道:“你醉了。”
“我醉了?”問句。
“我沒醉。”肯定句。
“香少酒量大,少夫人不用擔心。”旁人解圍,解得不對,只徒增嫌隙。
“自己的相公醉沒醉,我會不知道?”白他一眼,他禁聲。
“記得穿上,你著紅最是好看。”他似痴傻的笑道,音量震耳。
瞥。“走,回去。”
“回哪裡?”
“回家。”
“家?”他想了想,耍賴似的,“我沒有家。”
向外看看,外面淅淅瀝瀝,不大不小的滴著雨。
“我也沒有,不過我們現在要去個能遮雨的地方。”
回頭對僕人著:“扶少爺走。”
他們上來,他擋開。一手抓牢了我,瞬間錮圈青印。
真狠。
我嘆氣。裝得挺像,可憐了我,還要陪你裝下去。
拉他上車,快馬加鞭。
我們,去躲雨。
回房。大力甩他上塌,我蹦開。
“過來。”他疲倦的看著我,滿面酒色。
“幹什麼?”此人危險,我深明其理。
三尺以內,無論好歹,是個女人都會給他強拉硬扯的抱住。若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幼時癲癇,現下落了個手足詭動的毛病。
“給你說件事。”
“你說吧,這裡沒別人。”此言出口既後悔。
我好象,在他眼裡也是外人,還是最外的那種。真是有些自討沒趣了。
說出的話潑出的水,收不回,只能想盡一切方法掩飾。我咳嗽。
他沒注意,半斜著身子歪在床上,頭髮散亂,眼角帶笑。
一襲紅衣裹身,顯得有點冷厲。
伸手招招,聲音很是落寞。
“你來,我要告訴你個秘密。”
我愣了下,呆呆的過去,離他三尺,不多不少。
“我——很愛他——”
再停頓,大腦不受控制。
“我知道。”
“你知道什麼。”他哼了聲。
“你不知道,你們都不知道,他也不知道,我不告訴他。”有些壞心的笑笑,很是得意。
“你幹嗎告訴我?”
驚訝。給他收在眼底。
“驚訝什麼?我不能告訴你嗎?”
搖頭。
“我只是驚訝,你竟放心給我說。”
“我怎麼不放心了?”
“不怕我傳出去,讓你聲名狼藉?香無,要知道,我非常痛恨你。”
“我知道。”他聳聳肩,“厲勝男,你也知道,我同樣痛恨你。但我更知道,你做不了什麼。”
“我如何說不得?你以為我不敢?”好笑了,這世上沒有我不敢的事。
他的眼睛閉上張開,用了很大的力氣,做了很細微的事。
輕慢的笑笑。
“你怎麼不敢,你要是有機會,定把我踩得萬劫不復。可惜,你沒有。”
我挑眉,這人說話總是懸奧,故意賣著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