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不睬。
闊別三年,少了人氣。
腳沾上京都那片土地時竟興奮得微微有些顫抖。
“你別跟著我。”
“你慢些。”他盯著我,一步一小心,惟恐出來個猛獸將我生叼了去。
我不耐的回頭瞪他,他自覺的禁聲。
“那個——我想四處逛逛——”保持風度的看他,他回以懵懂無知的眼神。
“我陪你。”
嘆氣,“我想——一個人逛逛。”
“迷路了怎麼辦?”
“火焰島上那麼多岔路我都淌過來了,大庭廣眾的怎麼會。”
“我不放心。”他好聲勸我,一如這幾年常做的那樣,明亮的眸子,我招架不住,一瞬間竟就慌了神。
定了定,我正待開口,卻給他搶了先機。
“那麼——我在那邊的客棧等你,天黑前,一定要回來。”他手一指,遠處的客棧,大旗高揚,上書:歡喜客棧。
尚未回過神,他在我額上輕輕一點,徑自走了去。
手僵在半空,——其實——我想說——你要陪也可以的——
總是如此,一句話不聽完,聽也只聽一半。說了多次還是這樣,叫人鬧心。
也好,我樂得悠閒。
轉頭而去,街麵人擁。
好奇的看那些不曾見過,又或許見過而忘記的東西,新奇不已。
不知不覺中轉過幾個街口,停住。人突的變得稀少。
幾隻鳥飛下,看看我,接著離開,伴隨著蝴蝶。
玩心大起,仗著他教我那些三角貓的功夫騰空追了上去,直在葉間穿尋。
聞著股幽香,梅花。
於是落下,竟到了一家人的院落裡。
未站定,我嚇得一下跌倒。
一座墳,印記班駁,孤立得有些觸目驚心。
來不及多想,我跳起身想逃,身後卻傳來陣濃郁的梅香味道。
想必是瘋了,給那味道勾引著,直步進了門。
無人。無梅。安靜非常。
跟著牆走,四壁光滑毫無修飾,有些過分的簡潔,名為突兀。
走廊最後一間房虛掩,味自裡出。鎮定下心神,我上去推了開,有種奇怪的枝椏聲響起,驚了那些覓食的鳥。
“請問——”話未完,一個聲音打斷我,低沉誘惑。
“你找誰?”
愣了下,注目一看,有個身影坐在帳後,蠟燭昏明。
“我是追鳥兒追進來的——”
那人不知為何,猛的一顫,急急撩了簾出來,腳下踉蹌著,紅衣著身。
藉著陽光,我看清他的相貌。
漂亮絕倫。
只是那雙眼,無神的,禁錮在某個方向。像是在找尋什麼,然不可得。
他一晃,我不自主的伸手去扶,他握了我,站定。手心裡冰涼的浸出些汗水,微抖。
“你——叫什麼?”他甚至於失禮的反抓住我的肩,很是疼痛,我掙脫。
後退,警惕的看著他。
“你叫什麼?”他上前一步,雙手在空中抓覓,我突然心生憐憫。
“厲勝男——不過老實說——我並不記得。”
他猛的停了,僵硬著,然後放下。
點頭。
“你——扶我過去。”
他說,不容我質疑的口氣,像是命令。
我拉了他的手,扶他坐下。
他微笑。明媚耀眼。
突然疑慮,為他添上盞茶,小心的問:“你——認識我麼?”
“不認識。”牽著他的手掌了那杯,他淡淡的應。
“那——你叫什麼?”
“香無。”
“香無——”我重複著,心裡異樣伸起。
“先生——是一個人住麼?”
“是的。”
“那——院子裡的墳——”
“舍弟的,三年前一場變故所至。”他依舊安靜,不見悲傷。我卻先紅了一半臉,唐突了。
尷尬的看著他,找不出話說。而心裡,卻又明明想說什麼。
“先生的眼睛——”
才一問,猛的又閉嘴,直恨自己多言。他大方的揮揮手,笑得自若。
“為了救人。”
“救什麼人?”
“一個——朋友。”
“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