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得全身痠麻,我頹唐的靠在他背上。雙手環抱,繞過他的腰,在胸口處握牢。
“我——真的——很恨你——”
“我知道。”他反手掌了我,“我也一樣,曾經很恨你。”
“現在呢?”
“現在不恨了,只希望——有一天,你也能如我這般——原諒。”
他轉過身,我驚訝的看見他眼裡有些濡溼的東西。
“厲勝男,這次,你還走麼?”
我笑一笑,他抬手揩去我臉上那些多餘的水分,來不及落下的,全風乾在面。
“走,這次我要去火焰島,你陪不陪我?”
“我先不去那裡,我還要找藥。”他也笑笑,有點勉強,“我不求一朝一夕的安樂,我要求的,是能和你,白頭偕老。”
六.真相
偎著他好一會兒,眼神漸朦,舒服的想就如此賴死床頭。
他微微挪了挪,為我滕些地。
“勝男——我——”
“什麼?”
“我是說——如果沒關係的話,我想檢查下你的身子。”
睡意全無,猛的回頭看他,心率加快。
“你——說什麼?”
他一頓,急忙的解釋:“我沒其他意思,況且你現在身子這麼弱——我只是想看看你有沒有——中毒。”
盯著他,我嘆氣,然後輕笑。
“就算你想,也是可以的——這身子——我不在乎。”
“我在乎。”他安靜的看著我,“我本是找不到你的,那香無臨時改了路,帶我在山裡逗轉了幾天,於是那時想,若給我再遇見他,非生剝了不可。”
我瞠目結舌的聽著,他一笑,繼續道:“可現在見了你,就好象又都忘記了,現在想才起那落雁公子的話。”
“懲我?”我疑惑著,“他說了什麼?”
“他說,這香無是個狠角,一定會因為他遷怒你,所以要我帶些東西。”
他抽一隻手回去在懷裡摸索,另一隻手盤踞我腰上,不肯放鬆,然後遞給我一個小瓶。
青琉色的,好似那人慣穿的衣,仙風道骨。
開啟來聞聞,撩人醉意的馨香,微微有些朦朧。
“這是什麼?”
“解藥。”
我一聳肩,“我沒災沒痛的,解什麼毒?”
“香無的毒。”他臉色一沉,眉梢蘊然了層薄怒,“他說,這香無一定會對你下毒。”
我愣住。下毒?
彷彿是有日聽過,這風袖的傳人,對毒半點不通。彷彿是很認真的,又很戲謔的告訴過我,他師父死在毒上,他無能為力。
“要知道,我們風袖門的人,對毒,一竅不通。所以,厲勝男,若你某日看我實在不順了,最穩妥的方法就是用毒。那樣,我毫無反擊之力。”
他那日只說一遍的話,我記得尚清。
“香無跟我說過——他不懂毒的。”
這次換了他疑惑,小聲湊在我的發稍上道:“可是——那人告訴我——他師兄在黑道上另有個綽號,叫——仙人淚。”
“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吃了他的毒,連神仙,也是隻能哭,不能笑了。”
我們同時沉默下來,對視著。心中有一種叫空的東西曼妙膨脹,然後如惡瘤般不可抑止。
一絲風從窗縫裡吹過,滅了殘燭。我伸頭看看,桌面上留著清晰的痕跡,像溶化的人,猙獰可怖。
突然覺得冷意上浮,周身不得解脫。
惶恐的抬頭看他,他正皺眉盯著我。
“你說——這是怎麼回事?”
他冷笑一下,手圈得我更緊了些,“他們兩人,一定有個在說謊。現在的問題是——我們該相信誰?”他將下巴放在我頭頂,嘆了口氣,“勝男,這二人中,你又相信誰?”
相信誰麼——我仔細想想,沒個頭緒。
回身,雙手捧了他的臉,有些眷戀的看著,他對我微笑。
“我不知道。”香無,懲我,我不知道,“我只是想,懲我——或許不會害我。”
“也就是,你相信雁莊的那人多一點,”他點頭,像是沉思,“知道麼,我反而有種感覺,香無更似說的真話。不曉得為什麼,那雁莊的人,總給我一種不舒服的感覺,很陰森。”
我沒忍住,噗嗤的笑起來。
他奇怪的看著我,臉一緊,伸手摸摸,眼神迷茫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