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素,我吃過這虧,也不想你今後再犯糊塗。”
杜老夫人這才語重心長地對蕭懷素說道:“就像你說得一般,夫妻之間貴在坦誠,有什麼事情說穿了就好,若真是事實,自己又實在接受不了,大不了咱們還能換一種活法,總比憋屈幾十年來得好!”
“人這一輩子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可當我回首過往的時候,真是覺得彈指即過,我與你外祖父的日子也不多了,等著這次三丫頭出嫁後,我們便準備回到西安去養老。”杜老夫人說到這裡,見蕭懷素眼中已是飽含熱淚,不由嗔她一眼道:“這有什麼好哭的?你該為我們高興才是,這些年走了好些地方,才知道落葉歸根最實在,富貴繁華就是過眼煙雲,能找到這輩子與你攜手走過的人才是真正的踏實。”說罷伸手颳了刮蕭懷素腮邊滑落的淚水,“而我覺得寧湛就是那個你要牽手一輩子的人!”
“外祖母,我捨不得您!我也捨不得外祖父!”
蕭懷素撲在杜老夫人懷中嚶嚶哭了起來,這些年她都習慣杜老夫人在她身邊,給她鼓勵和支援,想著親人就要遠離她怎麼能不傷感?
還有杜老太爺給她講的故事,親手教她執筆與繪畫,她沒有父母在身邊教導,兩位老人雖是她的外祖父母,卻與她父母的角色又有何異?
“傻孩子!”
杜老夫人面上也略帶了一絲傷感,只輕輕地拍著蕭懷素的背,“咱們都老了,難不成還能陪你一輩子?你的路還很長,而陪著你一路走下去的人是寧湛!”
“外祖母……”
蕭懷素抬起了頭來,只是眼眶還是紅紅的,淚水已被她抹進了帕子裡,只癟著嘴啞聲道:“那等著我得空了就去西安看你們!”
杜老夫人呵呵地笑了,“這倒不打緊,先顧著你自己的小家才是要緊,咱們兩個老傢伙又不會走掉,你隨時回來,咱們隨時都在。”
“嗯。”
蕭懷素這才破涕為笑,重重地點了點頭。
在杜老夫那裡哭過了一茬,蕭懷素又回屋去重新補了個妝,換了身衣服,等到眼眶不紅了才去找了端儀公主。
她們到底是主人,內院的事情還需要好生安排一番,這一天忙得腳都沒歇下過。
懿德太后與皇上是半下午走的,等著這兩位大佛一走,倒是有些人坐不住了,三三兩兩地告辭離去,晚膳時分廚房又要輕鬆了許多。
夜幕降臨時,等著送走了最後一波客人,蕭懷素這才拖著疲憊的身子回了屋,寧湛早已經在等著她了,見著她進屋趕忙迎了上去,關切道:“可是累著了?”說著扶了她落坐在桌旁的圓凳上,又給她倒了杯溫茶遞過去,“原本是想來找你的,但想著內院都是女眷,便又不好露面。”
蕭懷素喝了幾口茶水,這才覺得喉嚨舒服了些,今兒個說得話只怕比她一年說的都多,不僅是要各處應酬,平寧郡主還帶著她去認識那些宗室貴女豪門貴婦,想來平寧郡主在這個圈子裡關係很好,她的引見與介紹倒是比端儀公主全面了許多。
蕭懷素緩過一口氣來這才說道:“我著實也沒想到皇上與太后真得來了,倒是讓人有些受寵若驚!”頓了頓,又問了一句,“六哥,景國公府可有人來?”
“這倒沒有,人是沒來,禮卻是送到了,我瞄了一眼禮單,倒是有景公國府的名。”
寧湛微微一怔,旋即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你怎麼會想到問他們?”
“這個倒是說來話長。”
蕭懷素牽了牽唇角,眸中卻是沒有笑意,顧清揚落到如今這種境地,她不知道心裡是怎麼想的,或許也會有點微微的酸楚,又將端儀公主說的那事告訴了寧湛,她與平寧郡主在一起時也狀似無意地問過一次,得到確認後這才敢說給寧湛聽。
“當真?”
寧湛心裡一陣譁然,他甚至曾經還將顧清揚當作過情敵,如今這個情敵竟然墮落到要當別人的男寵,他頓時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六哥,這事我看你還是要跟王爺說說才好。”
男人可並不像女人這般八卦,在宗室貴女圈裡流傳的並不代表所有的皇室宗親都知道,蕭懷素覺得有必要告訴秦王一聲。
“這是為何?”
寧湛一時有些沒有反應過來,不解地看向蕭懷素,“顧世子甘願做了別人的男寵,這與王爺有什麼關係?”
“說你傻你還真傻!”
蕭懷素好笑地嗔了寧湛一眼,“敏福郡主可是晉王爺最疼愛的女兒,對這個女兒他可是有求必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