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在手裡的掌上明珠,他可別想就這樣白白地拿了去!”
“外祖母,”雖然不擔心寧湛,但也不想他過於為難,蕭懷素不由扯了扯杜老夫人的衣袖,撒嬌道:“寧六哥那性子您還不知道,又笨又木訥,您可要讓外祖父悠著點,別出什麼難題考倒了他,到時候……到時候……”那話藏在嘴裡再也吐不圓範了。
杜老夫人卻是哈哈笑了起來,“到時候你就嫁不了他了,是不是?”說著還打趣地看向蕭懷素,“寧湛不笨,只是內斂了些罷了,你放心,我們有分寸的!”末了又是一嘆,“果真是女生外嚮啊!”
“外祖母盡笑我,我不聽了!”
蕭懷紗羞得直跺腳,捂了耳朵便向屋外跑去,香桃適時地給撩了簾子,笑得也是一臉促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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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內茶煙繚繞,寧湛略帶忐忑地坐在暗沉色的紫檀木交椅上,上首坐著寧遠,而寧夫人袁氏已是被人領著,與秦夫人一道去拜會杜老夫人了。
寧遠瞥了兒子一眼,心裡也浮上許多感觸,若不是袁氏非要他來這裡,只怕他今天也不會坐到這。
想想從前,他對兩個嫡子確實是忽略太多。
從什麼時候開始他重視寧灃多過寧湛兄弟倆的,明明是嫡子,地位卻還不如庶子,想想他們也會憋屈吧?
可他歷來做事是對事不對人,寧灃確實有本事,處事也圓滑,既拉得下面子,也抬得起架子,在公事上幫了他不少的忙。
相較而言,寧淵武學不精顯得平庸了些,寧湛雖有能力卻不屑於賣弄炫耀,他幾乎都快忘記了這個兒子,直到那一次他傷了寧澤被自己罰跪祠堂。
那一次寧湛這樣做好似就是為了杜家的幾位小姐,或許其中就包括了他想要求親的那位蕭家小姐。
寧遠正沉思之間木門被人從外推開,一雙青履布鞋率先映入眼簾,寬大的灰色道袍,披散在腦後的花白色長髮讓杜老太爺平添了幾分仙風道骨,他踏著輕巧的步伐走進了書房,當先便對著寧遠笑道:“讓寧大人久等了。”
寧遠微微一怔,與寧湛幾乎同時起身,拱手道:“杜老大人言重了。”
對杜老太爺他已是多年未見了,寧遠還記得他初成親之時,杜老太爺還只是戶部侍郎,是父親請來的客人,如今轉眼二十多年過去了,杜老太爺已經做到了當朝首輔的位置,足以讓所有文官仰望,武官折腰,連他也不例外。
即使在陝西他已是積威過盛,但坐在這裡等待之時,寧遠一想到要見到這樣一位老者,他的心也有些浮沉不定,戴在手上的白玉扳指已是被他來回摩挲得溫熱,此刻烙在掌心中竟然有種火燙的感覺,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內心的感覺。
在面對這位看似瘦弱的老人時,寧遠竟然發自內心的感到了一絲敬畏。
“坐吧!”
杜老太爺一擺袖擺,坐在了寧遠對面,杜響已是端上了茶水,又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寧遠啊寧遠,多年未見,你倒還是那個模樣!”
杜老太爺呵呵一笑,面容和善,但是收起了朝堂之上那銳利的鋒芒,讓人感覺到一絲親和之意。
“是啊,多年未見老大人,老大人風采依舊!”
寧遠笑著拱了拱手,壓下了心裡的百般感受,與杜老太爺寒暄起來,從京城的風物說到陝西的民俗,誰都沒有涉及朝堂黨派之爭,可似乎又從那隻言片語中瞭解到了對方想要知道的細節,話到末了雙方都滿意地點了點,同時舉杯飲了茶水。
寧湛一直在旁看著聽著,此刻掌心都泛起了一層細汗,杜老太爺還沒與他說話,可他心裡就是緊張,端看老太爺的面相可不是那麼好說話的人,雖然一直在笑著,可眼底卻並沒有笑意。
“這便是你家六小子吧?”
杜老太爺擱下了茶盞,他在進門之時便看到了寧湛,卻是故意將他忽略在了一旁,這小子也算沉得住氣,不管他內心是如何,至少表面還算穩重。
“晚輩寧湛,見過老太爺!”
寧湛站起身拱手長揖,杜老太爺笑了笑,“起吧,我看還行,是個俊俏兒郎!”
寧遠心思一動,又看了一眼寧湛,這才向杜老太爺道:“老大人,那這麼說……”話未說完卻被杜老太爺揮手止住,“且慢,咱們先來說說其他,這親事嘛……”說著咧嘴一笑,“還不急!”
寧遠無奈一笑。
寧湛心裡卻是沉了沉,早知道沒那麼容易,可眼下卻不是慌亂的時候,眼觀鼻鼻觀心,儘量將氣息壓制住了,又氣定神閒地坐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