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我怎麼沒有想到?!”杜延玉樂了一樂,接著又有些躊躇,“也不知道那些人畫畫有沒有表妹畫得這般傳神?”
“這可沒辦法了。”
蕭懷素攤了攤手,“我這是獨門秘籍,別人想學都學不來的。”又碰了碰杜延玉的肩膀,眨眼道:“不過有總好過沒有,三表姐你說是吧?”
“好,也只能這樣了。”
杜延玉也不再糾結,撫掌道:“回頭我就給父親寫信去。”
杜延雲卻是將杜延雪抱了又抱,一會親親她柔嫩的小臉,一會捏捏她嬰兒肥的小手,她倒是開心了,卻將小傢伙搞得有些無所適從,好幾次都向奶孃投去求助的目光,晶瑩的淚光含在眼裡,癟著嘴一副欲哭不哭的模樣。
蕭懷素看得直樂,只覺得村延雪就像一朵白雲一團棉花似的,原來小小的女娃竟是這般地可愛,真是讓人疼到心坎裡去了。
王氏又召了杜延雲到跟前來,再見到大女兒她又開心又感嘆,將女兒端詳了又端詳,只覺得她眉眼間亦加溫柔,通身都有種說不出的沉靜氣質,真是越看越好,這麼好的姑娘該嫁個好人家,拖到現在實屬不該啊。
王氏一邊自責一邊感嘆,若不是她意外懷了身孕,又生下了杜延雪,當時便著手辦杜延雲的婚事,指不定眼下連外孫都有了。
母女幾個絮絮絮叨叨地說了會兒話,王氏便讓杜延雲帶著姐妹幾個退下了,自己留下來與杜老夫人詳談。
杜老夫人也知道王氏要說的是什麼,不由正了正神色,開口道:“說說吧,那家人到底怎麼樣?”端起茶水來潤了潤喉。
無非是杜老夫人不關心杜延雲的婚事,眼下落得要王氏親自出馬,好似顯得她這個做婆婆的無甚本事,雖然老夫人心裡欣賞著王氏的能幹,但媳婦太能幹了是不是就襯著自己亦發地不行了?
杜老夫人心裡酸的是這個,自然面上就表現得淡淡的。
王氏自然察覺出了杜老夫人這些細微的變化,心思一轉面上卻也不在意,只笑著說道:“是川渝那方的都指揮使方家的二公子,今年十八了,家世是不錯的,聽說人長得也是一表人才,能文能武的,可我又怕外間傳得虛了,總想著親眼見一見得好。”
“川渝啊……”
杜老夫人有些微微恍神,半晌才凝眉嘆道:“川渝之地路遠山高,若真是將延雲給嫁到了那裡,再回孃家可是難了。”說著才將目光看向了王氏。
其實杜老夫人也不是指責王氏不該選個那麼遠的人家,想必王氏也是想了再想,比較了再比較,做母親的誰不想女兒好呢?
“媳婦也是知道,可雲兒年紀著實不小了,有好的人家難道我不想將她嫁得近麼,實在是……”
王氏說到這裡眼眶都紅了,拿了絹帕細細沾了沾眼角。
“罷了罷了,”杜老夫人眉頭微皺,便擺了擺手,“橫豎是你自己的女兒,你總不會害她,若是瞧著好了便嫁了吧!”
“多謝婆母體諒!”
王氏趕忙應了一聲,又道:“這段日子您老辛苦了!”
“辛苦倒是不辛苦,就是沒辦成事,我心裡也不舒坦。”
杜老夫人沉默地搖了搖頭,目光低垂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這話王氏可不敢往下接去,若是接了好似便證實了杜老夫人的話,她可不敢,便轉而問起了寧湛的事,“寧家幾位少爺我倒是聽說過,沒想到這位六爺倒是一表人才,人看著是冷峻了些,卻是難得的熱心腸。”
“是啊!”
說到寧湛,杜老夫人難得地打起了精神,“託他什麼事都辦得妥妥當當的,最難得的是從來不居功,人也謙遜,更是幫過咱們幾次,我看著寧家就屬他最好!”話語裡毫不掩飾對寧湛的欣賞和喜愛,更是露出了長輩評論晚輩時的慈愛表情。
那倒是歪脖子樹長出了顆甜棗。
王氏笑了笑,“這寧六爺是好,可寧家這環境,哪家姑娘嫁進去只怕都遭不住啊!”這也是在間接提醒杜老夫人。
杜老夫人大度沒有避嫌,可寧湛卻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了,眼見著更是要談論婚嫁的年紀,家中除了杜延雲外,幾個丫頭倒是都還小,可該避的也要避著了,免得讓人生出了其他想法。
“你說的是。”
杜老夫人緩緩點了點頭,不禁陷入了沉思中。
她不是沒有察覺出寧湛與蕭懷素之間的小小異樣,誰不是從那個年齡過來的,少女懷春,少年挺拔俊俏,這長久相處下來難免不會產生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