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我這身新做的衣裙有些小了,舊的穿著松泛些……”
“怎麼會小的?”
杜延雲上前來察看,左右託了託杜延玉的胳膊,又好氣又好笑,“怎麼這手粗了些,好似肩膀也寬了?”入宮的衣裙多做得貼身些,沒想到當初量著合身,這一穿起來卻是小了。
見杜延玉亦發地不好意思,蕭懷素“噗嗤”一笑,上前兩步道:“二表姐也別說三表姐了,只怕是這段日子規矩練得勤,個子也長開了些,這套粉藍色的瞅著是貢緞的,稍稍有些讓性,三表姐說她只穿過一次,看著也是簇新的模樣。”說著便將手中的衣裙給抖了開來。
杜延雲看了眼,方才緩緩點頭,“這套衣服也使得,”說著轉向了杜延玉,唇角也露出笑來,“要換就換吧,難道我還吃了你不成?”說著便與蕭懷素一道幫忙,三兩下便將杜延玉的衣裙給換了一身,只是那亂髮不好搭理,還得出去找個會梳頭的宮女來。
蕭懷素出了隔間喚了先前那宮女,又塞給她一小塊碎銀子,請她尋個梳頭的宮女過來,剛轉頭往回走了幾步,卻聽到一隔間內傳來熟悉的聲音,她不由止了步伐。
“看不起人也就算了,還偏偏潑了茶水在你裙上,看我出去不找她算帳!”
這是蕭懷暢的聲音,另一邊蕭懷柔略顯低啞的聲音響起,顯見是已經哭過了一場,“二妹別去,聽說那是宋閣老的孫女,咱們惹不起,你別生事了……”
蕭懷柔的心與蕭夫人是一樣的,倆人都想往高處走,卻沒想這高處果真是不甚寒涼的,那嘲諷奚落的目光不說了,人人看她們就像看鄉巴佬一樣,她羞得只想找個地洞鑽進去,如今躲到這隔間她還能喘上口氣。
“宋閣老的孫女又怎麼樣,咱們父親還是長興……”
蕭懷暢說到這裡話音戛然而止,她也知道父親的爵位沒半點威懾力,就算是勳貴又如何,如今可還在六品的位置上掙扎,按理說他們是沒資格來參加這場宮宴的,若不是母親以侯夫人的身份向上遞了牌子,只怕皇后娘娘根本不知道他們是誰。
想到這裡,蕭懷暢不由咬緊了牙,眼眶隱隱有些發紅。
“好了,二妹,我什麼也不怨了,今日到了宮裡才知道自己見識淺薄,猶如井底之蛙,當時還想與杜家小姐攀比,現在想想真是可笑……”
蕭懷柔又羞又愧,當日杜延雲不與她計較只是不想她難堪罷了,她卻還想處處壓別人一頭,豈知別人是不是將她當成了跳樑小醜?
“那……”蕭懷暢遲疑地轉過了身來,“大姐還是將這身衣裙給換了吧,咱們快些過去,回頭母親該尋我們了。”
蕭懷柔應了一聲,隨即便聽到悉悉索索的換衣聲響。
蕭懷素在外聽了好一會兒,還是決定了不進去。
蕭懷柔本就心高氣傲,若是知道這事被自己聽見了,還不定怎麼羞愧呢!
其實想想她的心裡也是不勝唏噓,若是她也隨著蕭家人進宮,只怕也會遭人白眼讓人低看,她如今能有這番光景,都是因為受到杜家的庇護。
而杜家身後站著誰,那便是手握權柄的當朝首輔杜老太爺。
怪不得人人都說權勢是個好東西,在那個高度你才能為所欲為,才能俯看芸芸眾生,就連受到的尊敬與善待都是隱隱與權勢掛著鉤的。
蕭懷素嘆了一聲,轉身又走回了杜延雲姐妹所在的隔間,待會與蕭懷暢姐妹見面也不遲,眼下卻不是合適的時機。
“怎麼一去就那麼久?”
見到蕭懷素有些遲滯的目光,杜延雲不由上前來拉了她的手,一臉關切的模樣。
蕭懷素乾笑兩聲,含糊了過去,“剛才請宮女姐姐找人,我便在門口等了一會兒,見人一直沒來,我就先回來找你們了。”
杜延雲點了點頭,這才放下心來,“今日來赴宴的夫人小姐太多,只怕梳頭的宮女也忙不過來,再等等吧,橫豎宴席還沒開始,咱們在這也能透透氣。”
杜延玉也湊了過來,挽了杜延雲的手笑道:“二姐說得在理,剛才一入那大殿,我都覺得要暈了,好香啊!”說著還用手捏了捏自己的鼻頭,一臉嫌棄,“不過太香了卻是受罪,難得大家能不被燻死地圍在一處,真正是讓人佩服。”
“你這丫頭,盡說胡話!”
杜延雲一指點在杜延玉的額頭,低斥道:“當心其他夫人小姐們聽到,看她們不來找你算賬?!”說著自己都繃不住笑了,兩個姐妹頓時笑成一團。
“你們可小聲些!”
蕭懷素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