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延昭與杜延意兄弟來外書房的次數要多上一些,杜延昭還沒說什麼,杜延意已經忍不住想要拉了蕭懷素去玩樂,被杜延昭斥了幾句,“表妹又不是你?四伯父交待的功課都完成不了,如今連父親都要盯著你了,你還不自己上進些!”
杜延意吐了吐舌,這才收斂了幾分。
蕭懷素在一旁聽著,忍不住對杜延昭開了口,“大表哥,杜家的兒子若是不出仕便沒有前途了嗎?我看著二表哥眼下挺好的,他愛鑽這些雜學,還有一雙巧手,若是真地埋沒在讀書裡了,他的本事只怕也就荒廢了。”
杜延昭怔了怔,旋即深深地看了一眼蕭懷素,道:“表妹,這些話你和我說沒有用,生為杜家的兒子,自然有咱們要盡的責任,再說雜學也只作怡情罷了,算得什麼本事?”
好吧,讀書人有他自己的清高,看不上其他雜學也是常事,蕭懷素也不願意與杜延昭爭論什麼,只是暗自為杜延意可惜,拉了他的手歉意道:“二表哥,幫不上你什麼忙,你別往心裡去!”
“表妹!”
杜延意卻是一臉地感動,意氣道:“除了清淮,還沒有誰這般支援理解我,有你這句話就夠了!”轉頭便勾了杜延昭的肩膀往外走去,“走,咱們讀書去,我就不相信做不出那篇文章,今兒個寫不出來,小爺還不吃飯了!”
“德性!”
杜延昭反倒被杜延意給氣笑了,只是離去時又往蕭懷素的方向描了一眼,小姑娘重又提筆描字,小巧白皙的手指握著玉色的筆管,輕輕在硯臺裡沾了墨水,又埋頭苦練了起來。
杜延昭不禁在心裡嘆了口氣,若是杜延意能有蕭懷素一半的認真勁,他們一家人都能鬆口氣了。
不過蕭懷素小小年紀見識卻這般獨特,也不知道是不是跟在杜老太爺身邊從而拓寬了眼界,這說話做事就是與常人不同,連氣度都已經隱隱超出了她的年紀,讓人不得不將她當作同齡人一般對待。
他們兄妹幾個原本還有些羨慕蕭懷素能被杜老太爺親自教導,如今看來若是她自己沒有幾分本事與天賦,想來也得不到老太爺的另眼相待。
杜家兄弟來這外書房沒幾天,杜延雲帶著杜延玉也來了。
趁著杜老太爺不在,杜延玉倒是將這書房裡轉了個遍,這裡看看哪裡摸摸,臉上是止不住地興奮。
要不是蕭懷素讓秋靈上了茶水,又親自拉了她坐下,只怕杜延玉還停不下來。
杜延玉抿了口茶水,笑著吐了吐舌,“平日裡不敢來,今兒個祖父幸好不在,不然我指不定要回頭走了。”
杜老太爺平日裡就是一臉威嚴的模樣,幾個孫兒雖然心裡尊敬,但到底不敢和老太爺太過親近,尤其是杜延玉。
“你這丫頭,也不怕被祖父聽見?”杜延雲點了點杜延玉的額頭,輕斥道:“祖父平日裡是白疼你了?”說著目光在四處轉了轉,眸中微微流露出一絲嚮往和羨慕。
“哎呀,二姐你輕些!”
杜延玉輕呼一聲捂住了額頭,只一臉委屈道:“我也不是那個意思,就是……就是……”說著一指蕭懷素道:“表妹一定知道我心裡想的。”
蕭懷素淡淡一笑,舉止從容優雅,倒是頗有幾分大家的氣度,“二姐的意思是,祖父雖然慈愛,但慈中帶嚴,咱們心裡是敬重,但若是太過親近反而就破壞了這種距離感,是不是啊?”
杜延玉眸中一亮,撫掌笑道:“對,就是這個意思,還是表妹最明白我!”說著拉著蕭懷素又是好一陣香親。
杜延雲在一旁靜默不言,等著倆人消停了下來,才感嘆道:“才不到兩個月的功夫,我覺得表妹好似脫胎換骨了一般,跟在祖父身邊確實受用無窮,連我都好生羨慕呢!”
“二姐快別誇我了,”蕭懷素瞄了杜延雲一眼, “前兒個外祖父還說我描的字有些浮躁,讓我好好靜靜心呢,那畫的花就跟野草似的……”說著自己都禁不住捂唇笑了,一會兒才又正了神色,“要學的東西還多,只怕沒個幾年功夫都學不到外祖父本事的萬一。”
杜延雲認同地點頭,又說起了今日來這裡的正事,“原本是要直接和祖母說的,但母親讓我先問問你的意思。”說著看了一眼蕭懷素,唇角捲起淡淡的笑紋,“母親的意思是想在大相國寺裡給二姑母供奉牌位,令她得享俗世香火,初一十五表妹也能去給二姑母上柱清香,一盡孝道。”
蕭懷素反應過來有些不好意思地紅了臉,“這事我卻是沒有想到,還要勞煩大舅母和二表姐,真是讓我無地自容。”
“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