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深處,平時也很少與府中的其他姬妾們往來,就連如今的中饋都是掌握在姨娘姜氏手中,她半點不願過問沾染。
若說袁氏性子淡泊那倒也是真的,只是對於自己的兩個兒子,她給予的關愛也是稀少,彷彿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超世脫俗。
遠遠的寧湛便瞧見了在花叢隱現的那抹鴉青色的烏髮,烏髮上一顆碩大的南珠散發著七彩的光芒,夾雜著細碎的男女說話聲,在他剛近二十步遠的距離時,那說話的倆人已是步出了青石小徑。
“是阿湛啊!”
女子是個著紫紅衣衫的美豔少婦,三十多歲的年紀卻因為保養得宜,那肌膚仍然柔嫩如少女,白皙光滑,吹彈可破,一雙嫵媚的丹鳳眼柔媚多情,看人時都有種微微上挑的意味,帶著無盡勾魂之意,這正是深得寧遠寵愛的姨娘姜氏。
“六弟!”
寧灃穿著一身墨綠色繡雲紋黑邊的暗色長袍,整個人顯得很是挺拔,他的樣貌繼承了他娘姜氏的優點,有著一雙迷人的丹鳳眼,整個樣貌在男子中稍顯得深沉陰柔,與葉觀瀾那種陽光般的俊美有很大的不同。
“姜姨娘,三哥!”
寧湛對著倆人淡淡行了禮,唇角輕輕地抿起,態度既不熱絡也不冷清,倒是他一慣的淡漠之態。
“六弟這次換防歸來……”寧灃上下打量著寧湛,丹鳳眼微微眯起閃過一絲精芒,“看起來很不一樣了,到底是長大了!”說著咧嘴一笑。
姜姨娘也跟著笑道:“是啊,阿湛自從六歲離府,這一走就是七年,難得回了府中又去了軍營換防,不然如今咱們也熟識了許多,可不像外人這般生分啊!”話語裡像是關切,卻又隱隱透出幾分不滿。
姜姨娘執掌府中中饋多年,又深得寧遠信任,在府中的權勢甚至都要壓過袁氏,除了身份上有些差別……當然,這是她心頭永遠的痛,連帶著兒子寧灃好似也矮人一截,在見到寧湛時姜姨娘心裡自然有些不舒服。
“姨娘言重了。”
寧湛扯了扯唇角,心底不由一聲冷哼,若不是他去換防,如今寧灃也不能在府中逍遙兩年,只用每三月回軍營一次即可,其他的時間上卻不作限制。
“我記得二哥好似上個月中才離家的,沒想到你們這一來一回竟是那麼快,看來六弟也是被軍營給磋磨苦了,這才歸心似箭吧?”
寧灃說著哈哈笑了起來,原本一手想要拍在寧湛的肩膀上,卻被他錯身閃過,笑容不由微微一僵,略有些尷尬地收回了手。
姜姨娘臉色也沉了下來,只她面上會掩飾,忙用絲絹捂了唇輕聲一笑,“阿湛這是要去夫人那裡吧,咱們也不妨礙你了。”說著拉了寧灃便站到了一邊去,給寧湛讓出了路來。
寧湛微微頷首,也沒再說什麼,徑直越過姜姨娘母子而去。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不見,寧灃這才冷哼了一聲,“得意個什麼勁,這個時候還以為嫡子大過天?在家裡可是父親說了算,他最寵愛誰大家可都是看得到的!”
寧遠寵愛庶子多過嫡子,這在寧府裡已經不是什麼秘密,這當然也與袁氏那淡然的性子有關,再加上姜姨娘又受寵,寧灃得到的關愛自然也比寧淵兄弟要多得多。
姜姨娘冷笑一聲,丹鳳眼裡挑起一抹厲色,“這是在山上呆傻了吧?我看寧湛不足為懼!”說著又囑咐寧灃,“你還是多留意寧淵,他那個笑面虎的性子,不知道什麼時候便能討得你父親歡心……他們兄弟倆眼下聚在了一起,就怕會使什麼壞!”
“娘您放心吧,在我眼皮子底下,他們還翻不出什麼風浪!”
寧灃自信滿滿地說道,顯然對寧湛兄弟倆很是不以為意。
姜姨娘卻是面色凝重道:“獅子搏兔亦用全力,你不要小瞧了任何一個對手,你看你二哥寧沅看似憨厚,殺敵卻是那般悍勇,這才討了你父親的喜歡,再加上他又是先夫人韓氏撫養長大,雖是庶子,可那身份與嫡子也是不差的。”
寧遠是陝西總兵,而寧家便是整個西北的土皇帝,可以說在這裡就是他們說了算,這總兵之位也是世襲,到時候寧遠樂意傳庶不傳嫡,這也是誰都說不著話的,端看他心裡更看重哪個兒子。
所以在那一天未到來之前,每個人都有機會爭取。
“娘說得我記在心上了。”
寧灃眸子微眯,重重地握了握拳頭,對於總兵之位他勢在必得,神擋殺神,佛擋斬佛,至於這些掛著血緣關係卻沒有絲毫感情的兄弟,若真到了那一天,他絕不會有絲毫手軟。
袁氏的院子在